然后这种美好的错觉会一直持续到他图穷匕见的一刻。

有多少深夜里瑟瑟发抖的人,就有多少愿意为了这眼神赴汤蹈火的人。

“你没想让我看出来,”宣玑忽然明白了,先前心里压下去的火再次烧了起来,“喜欢我很见不得人吗?”

“很见不得人,”盛灵渊平静地说,“凡身不由己之情,都见不得人,都是妄念。难道你觉得情不自禁、沉沦欲望很长脸吗?”

宣玑听了他这高论,怀疑自己这么多年的真心错付给了个神经病,差点拍案而起:“大师,你几岁出的家?头发都没剃,清规戒律守得这么好。”

“坐下,别跳脚。”盛灵渊八风不动地说,“我见你在赤渊深处收容了不少残破器灵,想必这么多年过去,在炼器一道上应该比我了解当年如果不是我不知道的情况下,带了天魔剑剑身入赤渊,你就能摆脱剑灵身了,你知道吗?”

宣玑下颌一紧。

“天道术规虽然不可逆,但丹离巧思,把你同赤渊连在了一起,成了赤渊的实际守护人,利用大道越过了生老病死,”盛灵渊又说,“当年要是他成功了,赤渊会有新的朱雀来坐镇,也就没有现在这么多破事了。结果人算不如天算,因为件小事功亏一篑,现在朱雀骨大阵几乎全毁,赤渊眼看失控,你说怎么办?”

宣玑面无表情地看着他,一个字也没听进去。他只想要盛灵渊一句“君心如我意”,叙一叙这些年的相思,也不知道怎么,赶上这位就那么难。

“你敢去接时间法则,抓到手里还能原原本本地交回去,心志之坚定远胜于我,你该知道轻重缓急。”盛灵渊略微往后一靠,“赤渊松动,我才能回来,大局上看,朱雀骨封总得重新加固,赤渊总得重新封死,我是不可能久留世间的。”

宣玑忍无可忍:“我没问‘大局’‘小局’,我只问你……”

“灵渊哥哥老了,活得很累,许不动你长久了。”盛灵渊轻轻地打断他,顿了顿,忽然又一笑,眼角水滴似的疤乍现,“这样吧,你把丹离留下的涅槃术拿来给我瞧瞧,我想办法给你弄个不会碎的涅槃石。”

宣玑听完,一言不发地拎起酒瓶子,五十多度,里面还剩大半瓶,他直接对着瓶,三口并两口地干了。烈酒从他的喉咙点到胸口,化成火焰,在他全身的血管里奔流而过。人的酒不至于把他灌得找不着北,但壮胆是够了,还能把他眉间族徽和脸一起烧得嫣红似火。

灌完,他把空瓶往桌上一戳,带着透支了未来三年的胆。他站起来将餐桌也搬到一边,直接走到盛灵渊面前,双手按在椅子扶手上,把盛灵渊困在了椅子上:“我没说过要长久。”

他呼出的酒味扑面而来,盛灵渊的喉咙不由自主地动了一下。

“陛下,”宣玑盯着他的眼睛,“我不要长久,我只想要你……算犯上吗?”

盛灵渊一边头疼得要炸开,一边攥紧了拳头。他像头吃了好多年素的猛兽,难得慈悲为怀,强自按捺,想把蹦跶到嘴边的兔崽子放走,偏偏这蠢东西不领情,一而再再而三地想往他獠牙上撞。

宣玑神智大致是清醒的,但酒精消化起来也没那么快,还是晕,他整个人在原地东倒西歪地晃了几晃,不小心被盛灵渊的长腿一绊,就直接跪下了。

宣玑干脆没起来:“要是算,那我求陛下恕罪,我……我不能欺君,我就是想要你。”

他一边说,一边往前倒,险些趴到盛灵渊腿上,嘴里还兀自喋喋不休:“哪怕就一天……就一个小时,就……”

“就”什么,他没能说出来。宣玑眼前一花,天旋地转,小客厅空间突然膨胀,天花板无限上升,灯带集体被打散成星空的模样,幻术铺开,地面变得异常柔软,铺了厚厚的草坪,沙发与餐桌被无中生有的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