玑点燃,从中间烧开的地方滋出了嫩芽,迅速长出了一大团结实的藤蔓,落进海里,将几个外勤全缠在了一起,被宣玑一手拎出水面。人刚出水,密密麻麻的雷像暴雨似的落下,被雷系的肖征艰难地挨个打飞,尽数擦着他们落进海水里,将底下的海水变成了个大电池。

足足八十一道雷,身在其中的人耳朵差点让愤怒的天地震聋了,一个个险些脑震荡。唯有始作俑者盛灵渊,因挨雷劈经验丰富,感觉是个小场面。淡定地等雷暴过去后,他老人家给出了评估:“八十一道,是大天劫数,但没有大天劫的力道,看来这算是个警告?我要是不理警告,仍想强行入内,又会怎样?”

肖征差点给抽空了,艰难地听懂了陛下说了什么,两眼一翻,险些就地晕过去。

宣玑连忙用藤条将他拎住:“祖宗,你行行好!”

盛灵渊回过头来,用打量猪肉的眼神扫过几个外勤,凭空一伸手,燕秋山抽了口凉气,张昭一嗓子叫唤了出来两人中指上各自被黑雾变的小针扎出了血珠。

“你二位祖上与此地渊源不浅,借点血来叫个门。”盛灵渊不问自取地征用了,先用黑雾裹了张昭的血,涂到白玉宫那看不见的外壳上,白玉宫毫无反应。

盛灵渊有点遗憾地叹了口气,看来张队的鲛人血脉可能确实是太稀薄了,难怪游泳不行。

犹豫了一下,他还是决定把燕秋山的血送出去试试。

“等等等等!”王泽忙说,“大佬,您慢点,张昭就算了,按您的理论,燕队祖上是有一点高山人血统吧?虽然但是……您确定他这帮败家老祖宗搞了那么多破事以后,有那味儿的血能叫开门,而不是激怒人家?”

“激怒也不是坏事,”盛灵渊推着从燕秋山指尖取的血靠近白玉宫,“怒了能看清它破绽在哪,省得圈在王八壳里没地方下嘴。”

王泽头一次感觉这位看着斯斯文文的大佬可能性格有点问题:“这不是作死式挑衅吗?我说……”

盛灵渊从来不听人的,王泽一句话没说完,燕秋山的血已经拍上了白玉宫外的保护壳。众人集体绷紧了脊梁骨,预备好了要挨顿臭揍。谁知那滴血却笔直地顺着某种光滑的东西滑了下去,像一行血泪,落到了海水里。

海水起了巨大的波澜,震耳欲聋的歌声从大海深处盘旋而起,如泣如诉。紧接着,声势宛如海啸的大浪冲上了白玉宫,涌起的巨浪化作一个人身鱼尾的轮廓,一头撞上白玉宫,水墙中幻影似的“人”闪过。

张昭张大了嘴:“美人鱼……不,是那个鲛人!”

水中的“人”赤裸着上身,只有长发半遮半露地蔽体,肤发雪白,五官极妍,腰下是接近两米长的鱼尾,从月白、天蓝、海蓝再到孔雀蓝,层层叠叠,在水中一摆而过,流光溢彩,看得人头晕目眩,美到了一定程度,几乎唤起了某种悲意,让人想在那耀眼的鳞光下大哭一场。

所有人都不由自主地屏住了呼吸……除了盛灵渊。

盛灵渊瞎了小半辈子,但凡有鼻子有眼的活物,他都肯夸一句“好看”,他的“好看”一分钱八斤,废品收购站都懒得要。从某种程度上来说,他又真能视美色如粪土。在稀世绝色面前,他脸不变色心不跳地放出天魔气欺负人,直接把裹着绝色鲛人的海水给冻上了。

美人的脸定格在一个惊愕的表情上,成了条冻在海水里的速冻鱼。

下一刻,浮冰里的鲛人化作无数光点,就这么从冰里凭空消失了。大海深处传来一声深深的叹息,从白玉似的珊瑚礁孔洞里逡巡回荡。

“装神弄鬼,”盛灵渊“啧”了一声,换成了古高山语,“阁下,何不出来一见?”

在野史和民间传说中,高山人背叛先祖遗训,被逐出天上白玉宫,可没说那些将自己炼化成器灵的先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