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后连退好几步:“这……”
张昭:“什么东西?”
肖征僵在那半晌,眼神都有点涣散了,然后慢动作似的,机械地捧着,放回了原处。
王泽胸口剧烈起伏,像喘不上气来,压着声音说:“是……人皮!小孩的皮!”
像皮草围脖那样鞣制过,五官依稀能看清生前的小鼻子小嘴。能量检测器上跳了个微小的数字……显示这孩子生前应该是个特能人。
众外勤一片哗然。
张昭艰难地说:“所、所以……这都是真……”
他话没说完,喉咙里“咯”一声,好悬没吐在防毒面罩里。
盛灵渊没理会他们大惊小怪的骚动,要过一个手电,他照着墙上的祭文,逐字看过去。
谷月汐小声问他:“陛……这都是阴沉祭吗?”
“是祭文,但不是阴沉祭,”盛灵渊说,“阴沉祭只是‘祭’的一种祭文……你可以理解成是一种特殊的契约书。”
“就是合同,”宣玑接话说,“阴沉祭是召魔用的,类似于有制式的合同,不同的阴沉祭只要在祭文里把祭品、媒介和人魔换一换就行,属于一个大类。其他制式祭文还有……”
还有“明光祭”和“天魔祭”,分别是妖族帝姬献祭自己给丹离赋生,以及人族八十一个顶尖修士炼天魔的那次。
拿这俩哪个举例子都不合适,宣玑飞快地瞥了盛灵渊一眼,临时改口:“……还有很多,也有不是制式的。这里的祭文我基本都不认识,应该就是……怎么说,原创的祭文?”
“你不必认识这种污秽之物,”盛灵渊一抬手,一个沾着血的祭文字符就从墙上剥落了下来,快要落到他掌心里的时候,盛灵渊手上本来听话的黑雾突然好像有了自主意识,扭成了一个小小的漩涡,追到那祭文字符旁边,盛灵渊面无表情地轻轻一歪头,黑雾和祭文同时被搅碎在了半空,“说简单一点,祭文就像磁石,能从万物中抽取恶意化为己用,抽够了,你就能用祭品换你想要的东西。”
肖征总领外勤,职业敏感度很高,听到这段,立刻从方才的人皮阴影里挣扎出来,追问:“那祭品一般是什么样的人,存不存在高危的受害者人群?”
“不存在,”盛灵渊手里的手电光扫过墙角摞了半人高的人皮堆、满墙的血迹、残肢、难以辨认原貌的器官,“这与虎谋皮的蠢货阴沉祭文指向人魔,祭文不敢造次。但这种‘非制式’的祭文都有自己的想法,它们想要什么,写下祭文的人就得给什么,祭文一旦写下,就不能悔改,乱世时献祭妻儿家小的都是寻常。”
“那么‘恶意’具体是指什么?像……负面情绪那种吗?”王泽总觉得手上沾了什么脏东西似的,隔着手套反复地搓,他现在跟盛灵渊说话小心翼翼的,“不能吧,前辈,一切都有两面,怎么就能判断什么算‘恶意’呢?”
盛灵渊看了看他,觉得他和那雷泽兽的后人在一块挺有意思,俩人一水一火,一个面热心冷、一个面冷心热;一个看着四六不着,其实心挺细;一个看着冷静严谨,处变不惊……但关键时候总有点不够机灵。
宣玑代为回答:“浓稠即恶意。”
王泽一愣,立刻就咂摸出了点什么。
肖征却皱眉道:“你最近怎么回事,越来越不说人话了?什么意思?”
宣玑:“……”
他这段时间很多事没有藏着掖着,在海上用朱雀火烧微煜王是一次,后来又跟盛灵渊混在一起。众外勤们虽然不知道他是什么身份,但本来就客气的态度明显又慎重了几分连王泽这种江湖自来熟都不跟他勾肩搭背了,就这个老肖,吆五喝六的态度磐石无转移,从一而终地怼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