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一对一使用,给特能现场的无关人员修改个记忆什么的,现在开这么大功率、这么大范围,精准控制实现不了,就算咱局精神系特能都调过来也得集体脑出血,不可能有人的精神力控制得住,只能使用现成的精神系作品。”杨潮说,“精神系的所有东西都必须加一百二十个小心,每个人都得对症下药,不然轻则把人弄成精神病,重了会出人命的我打个不太确定的比方,现在这种情况需要猛药、虎狼药,但这些药能治好一帮人,就会吃死另一帮人,你说怎么办?我们只能给大家发板蓝根!”

罗翠翠小跑过来一把拉住杨潮:“别板蓝根了,善后科全体开会,立刻做准备撤离周围群众的预案!天哪天哪……这怎么预?从哪撤?撤到哪算头?撤完把人放哪?谁知道这玩意能扩散到什么地方?怎么跟上级沟通?怎么跟公众解释?”

不但要考虑怎么向公众解释,照这个速度,说不好还会影响邻国,旁边有几个国家的特能人政府和普通人政府还是分开的,得分两头沟通。

而瘴气范围越来越大,每个特能身上携带的氧气是有限的,物资怎么调配?

就算是撤离,瘴气每小时二十公里的扩散速度,毫无准备的普通人也能以这个速度撤离吗?那不是天方夜谭么?

要命的是,江州离首都永安可不算太远。异控局总局地下镇压着多少危险封印物,那就是个特能界的核导基地,万一永安地脉被污染,影人的人魔搞到异控局大楼……

罗翠翠欲哭无泪,焦虑得原地转圈:“我要买假发了,我要买假发了!”

善后科从来是悄悄来、悄悄走,干的最多的是写个新闻稿,默默谈赔偿合同,从来没有经历过这种大规模的安全事件,外勤疲于奔命,后勤乱作一团。

平倩如脑子里一片空白地站了两秒钟,把心一横,对着电话说:“您还在吗?”

“在,听见了。”盛灵渊平时说话声音就好听,从贴着耳朵的话筒里流出来,有种说不出的温柔意味,“不用担心。”

不担心是不可能的,在东川。她看见过盛灵渊一个人操控回响音机洗了一群人的记忆,但东川只是个城市,那个时间点,大部分人都在睡觉,跟眼下这种情况没法比,他控制得住吗?

万一有人死了,这事算谁的?

要她负责,她就算拿全部前途……她也没什么前途就算拿身家性命担得起吗?她的身家性命才值几毛钱!

平倩如怂成了一团。

然而她就这样瑟瑟地发着抖,喘得上气不接下气,嘴却好像背离了大脑,自作主张地回答:“接、接什么?我去换歌。”

三分钟后,陶埙的声音通过信号,传给回响音机,又从数十台大型回响音机里放出来,吹向心魔瘴的迷雾。

埙的声音是风从狭窄的破泥烂瓦中穿过时擦出来的,低沉孤绝,可是盛灵渊的埙声却不同,曲声有种春来鸟雀归巢的轻快。不知是哪里的小调,带着股热烈的天真烂漫,连气流卷过的颤音都透着欢快。

飞快往外扩张的心魔瘴陡然一顿。

第一遍音色凝滞,稍不熟练,他像是边想边吹,一不小心,音色就往低沉喑哑的方向走,再被生拖硬拽回原本的基调,显得有些局促。

此时阵法虽然精妙,但外勤们毕竟是人,此时人的体力已经有点跟不上了。有个风神几乎被他抽空了能量,脚下一软,天衣无缝的阵法立刻露出破绽,幸亏旁边就是燕秋山,临时替他补了一下。

影人们显然也看出了谁弱,包围圈骤然缩小,盯上了几个已经喘成狗的外勤,阵法登时捉襟见肘。

谷月汐是最先看出门道的,汗都下来了,拼命在意识里沟通盛灵渊,问他怎么办。

盛灵渊却没理会,他闭上眼,坐在炸裂的外勤车废墟里,反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