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以后,被宁王亲自申斥的微云在天牢里痛陈己过,向人皇请罪,毕方也提出有翼族永远归顺人族。
人皇不理,晒了他们几次,于是微云用高山人的秘法,跟毕方族长一起,立下了“永不背叛”的血誓高山人有蓄奴的恶习,为了控制奴隶,尤其是外族的奴隶,他们发明了一种“血誓”,是对奴隶单方面的约束,哪怕生灵变成器灵,只要主人不解除血誓,它也依然生效,一旦违反,立刻会遭到十倍反噬,连有背叛的念头都不行。
至此,盛灵渊才算饶过他们,着毕方族戴罪立功,去赤渊寻找朱雀遗骸,然后把天魔剑的残片交给了微云。
一个月后,毕方一族老老实实地献上了朱雀骨,人皇拿了三滴心头血给微云,在自己的寝殿后面立了座“剑炉”,至此,血骨已全,天魔剑身一丝不差。
陛下亲自护法。
宣玑看着他守了剑炉八十一天,神魂颠倒、不知昼夜,每天拼命地扒出一点精力,戴上面具,去应付朝中琐事与那些别有用心的人,被他们熬干精神,再爬回剑炉旁的小屋里。
炉中迸发的火焰绚烂极了,如正午烈日,有时是近乎朱雀离火的白光。
盛灵渊看着生前的自己,忽然一恍惚,觉得火光里像是有一对迎风举起的双翼。
尘封的记忆像微小的气泡,终于浮了出来。
他在身边宣玑都没注意的情况下,身形迅速模糊了一下,险些贴上了幻境里的另一个自己。
然而下一刻,突如其来的剧烈头疼打断了盛灵渊的思绪,他猛地回过神来,退后半步。
幻境里,东方一线破晓,剑炉中爆出清鸣,剑成。
第86章
即使知道这只是过去、只是记忆,天魔剑在历史上并没有被修复,宣玑的心还是吊了起来。他手上的清心符再次发出冰凉的提醒,宣玑只是将不自觉松开的拳头攥紧了些,眼睛却没离开幻境里的剑炉,不由自主地跟着记忆里的主角一起迎了上去。
微云像是老了十岁,八十一天过去,连袍子都宽了一截,他双手捧出了一把完好无损的天魔剑,脸上的表情却像个准备宣告抢救无效的大夫。
可能是这位日常哭丧脸,明察秋毫的人皇竟没注意到,抢上前一步,一把握住天魔剑,手抖得停不下来。
然后他轻轻拉开剑鞘,努力了几次,才鼓足勇气在剑身上碰了一下,瞬间,陛下那喜怒甚少形于色的脸上露出一个让人看了心酸的惊喜:“我……我感觉到他了!”
宣玑惊讶地回头看向三千年后的盛灵渊。
老魔头脸色平静地提灯站在几步以外,颔首道:“嗯,重炼的剑身确实和我有共感。”
“那也就是说……”
“只是剑身而已,剑是空的,剑灵不在里面。”老魔头非常客观地点评道,“我觉得剑身的共感应该是那剑在我脊背里养过十几年,又在剑炉里碰了我的血的缘故我与你沾血不也有同样的尴尬么?共感应该是跟剑身有关,跟剑灵关系不大,其他器灵和器主之间也没听说过有这种联系。这道理一想就明白,只是我年轻时性子有点左,固执起来不依不饶的。”
盛灵渊略微一歪头,饶有兴致地从局外人的角度看着生前的自己。
年轻的人皇很快也发现了真相,脸上的血色与活气转眼灰飞烟灭,他呆呆地与铁剑面面相觑,抵在剑上的手指狠狠收紧,让剑刃镶进了他掌心血肉里。
“陛下!”左右吓得惊呼一片,微云惨白着脸瘫跪在地上。
却又在下一刻,被一道轻柔的黑雾托了起来。
“他不在里面。”年轻的人皇沉默了好一会儿,看了微云一眼,用近乎于心平气和的声音说,“剑灵不在里面。”
微云的腿哆嗦得连带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