么没准主意地变化着,一团水银似的,朝盛灵渊流了过来,宣玑手里两枚硬币立刻弹出,带出两条火龙,围着盛灵渊转了一圈,烧出了个火圈,把那“水银人”挡在了三米以外。

“水银人”堪堪在被火燎着之前停了下来,转向宣玑,歪头“打量”了他片刻,用很古老的口音说:“怪哉,我从未见过你,但又似曾相识。”

“可能因为我帅得太标准吧,”宣玑满脸都是戒备,并拒绝搭讪,“没您那么多高级吓人创意,见笑。”

“好讨嫌的一张嘴,”那“水银人”不怎么在意地笑了一声,很快对他失去了兴趣,转向盛灵渊,“陛下,您可想起奴了?”

盛灵渊一笑:“承蒙方才的溯洄提点。”

方才的溯洄?

宣玑一愣,刚才他看见的记忆里确实有一个影人……这魔头是当年高山微煜王献给陛下的影人?

那个化形一半就被打断的小可怜?

影人的声音幽怨了起来,“奴因您而生,可您非但不要奴,竟还一点也不记得了,奴好伤心啊,只好使了些小手段提醒您忆起旧事。”

盛灵渊温文尔雅地说:“人老了,记性不行,多有辜负,不要见怪。”

宣玑:“……”

这老不要脸,这么肉麻的话他怎么张嘴就来!

影人听了,不停变化的身体轮廓慢慢稳了下来,他抽条拉长,最后凝固了下来,虽看不清五官,但那身形颀长挺拔,穿着鲜亮的古装,透着股鲜衣怒马的少年意气。

影人连声音也变成了清亮的少年音,委屈地说:“当年我懵懂地寄居于珠蚌中,被微煜王选中,做了礼物。初见陛下即惊为天人,迫不及待地想要化形认主,却被人中途打断……奴一直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

盛灵渊说:“你无辜得很,只是朕不养影奴,事后也派人放你自由了,自可另寻他主。”

“影人是择主的,”影人幽幽地说,“见过了陛下,这世上的人,还有谁配让奴甘心化形?”

盛灵渊八风不动地一弯眼角:“谬赞,承蒙错爱。”

“陛下半人半妖、身负神鸟血脉,后又成天魔身,您非神非魔、非人非妖,在世上独一无二。要是奴能化形成功,变成您的同族,不知道会是个什么模样。奴那日有幸沾染了陛下一点天魔气,虽然化形被打断,但从此生灵根、开智慧,倒是得了别的好处。”

盛灵渊一挑眉。

“奴不再是纯粹的影人了,不再需要依附他人为生,不必毕生以满足凡俗的妄念为业,不必一生一世只追随一个主人。奴成了……影族开天辟地以来,唯一一个自由身,”影人笑了起来,“全拜陛下所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