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轻轻啜了口奶茶,尝着熟悉的滋味心才落回了实处, 他像第一次见面那般对于水温和一笑:“你就当没来过我这,去你该去的地方。”

牙人立刻把等在外面给自己做事的壮汉叫进来, 从小侧门把于水给带走了, 而他再次给江舒道了新房之喜便离开了。

江舒捧着热茶出神,微垂的眼睫像是定格一般,他在反思自己是不是做的太过火,他甚至怕在这个律法并不是非常完善的架空时代里,自己会真的沾上血腥。

或者换句话说, 他已经沾上了。

朗山粗糙温热的大手使巧劲夺走他掌心的瓷碗放在桌上, 他将高热初愈的人打横抱起轻轻放到了床榻上。

他拉着江舒嗓音有些暗哑:“夫郎睡会, 我陪着你。”

江舒抱着他腰将脸贴在腰腹上缓缓闭上眼睛,他得学着去接受现实,首先就是要融入这里,他得像这里的人。

大概是身心俱疲,江舒这一觉直睡到了红日西坠,天擦黑,屋子里没有灯光,他借着外面的光亮抹黑去了院子里,多样馆里人声鼎沸座无虚席。

他理了理衣襟走到前面,杨守看见他立刻让他做到柜桌角落里:“身子可有不爽快?大山去外面了,叮嘱我们若是见你醒了便告知与你。”

“我知道了。”江舒懒厌的看着那些账本,“最近会员的数量好像很多,等奶源到了可以先给他们送去奶茶,看样子以后还可以加个超级会员,或者把会员等级划分一下。”

要不然总这么送,可不兴。

“舒哥儿。”

江舒抬眼,面上一喜:“张全哥,你怎的过来了?”

“我想同你商量此前你和我说的事。”张全看了一眼旁边的杨守,虽然都是同村也曾经为同窗,但他若是明说反倒像是来抢活的,面上也有了些不知所措。

杨守却是无所谓,江舒帮助他从低谷走出,就算对方要他让位,他也是愿意的。

他笑道:“那舒哥儿你们去后院聊吧。”

“不碍事,在这里说就行。”江舒话音一落,对面两人的脸色都有些微妙,他失笑,“没说让二位兄长怎样,一起商量便是。”

杨守和张全尴尬对视一眼,旋即又停羞涩的笑了笑,便坐在了一起。

江舒从未想过让张全顶替杨守的账房先生一职,因为他发现比起算账,张全更让人觉得坚实可靠,说话做事书生气却有力量,这种类型的人是很容易获得别人的好感从而快速交心的。

因此,他想让张全做管事,毕竟是跳槽,没有越做越低的道理。

“只是做我这里的管事,并非如意斋那种闲散拿银子的管事,这店里的一切你都得了如指掌,包括地窖里各种蔬菜果肉的数量都得清楚并及时进行储备,每一笔账你和杨守哥都要记得清清楚楚。”

一来,他自己就不需要惦记太多事情,二来,这些人还可以相互把控。

并不是他不信任谁,只是很多时候并非信任二字就能成事。

人都愿往高处走,张全自知自己无法继续往上考取功名,干脆就放下那些所谓的架子好好赚钱养家,从他不曾坚决拒绝江舒,就已经是默认了。

他拱了拱手道:“我自是会做好你交代我的事情。”

“那就好。”江舒面上带笑,“你们聊着,我出去一趟。”

他不知朗山去了哪,这还是第一次两人都在多样馆却这么久不见面。

他站在门口借着街道上的灯笼光左顾右盼,也瞧不见他家二郎那雄伟的身影。

“漂亮哥哥…”

有些稚嫩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江舒低头就瞧见一个到他腿根的小豆丁,手里还攥着一块硬糖。

他蹲下身子笑了,温声道:“你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