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舒到底是个哥儿, 何况也与朗山许久未见, 江凤年不想他和一群赤身裸·体的汉子们围着坐,便让朗山带他回营帐了。
如今正值盛夏, 营帐的帘子都被挂了起来,四面透风倒也不觉得热。
“一路上可曾遇到什么危险?”朗山沉声问道。
江舒微微垂眸伸手去端茶水, 摇头:“不曾, 若叛军要进城势必要经过风北关,你们守得严,路上连难民都没见着。”
“瘦了。”朗山握着他的手颇有些心疼。
“在府上时便这样,路上吃好喝好不曾受亏待。”江舒笑弯眼睛,不欲再和他说这些牵挂来牵挂去的话, 转而岔开了话题。
他生怕朗山下一句就要问宫中不是派了两位官员押送吗?另一位呢?
对旁人, 江舒自然能将事情娓娓道来, 但对朗山,他做不到。
将士们都在外面吃喝畅谈,江舒多日的不安和惶恐在看到朗山时达到顶峰,如今放松下来吃了好些东西,没一会的功夫就倚着他睡着了。
边地水源有些紧俏,朗山便打了盆水给他简单擦洗了一番,擦到手掌时,睡梦中的人手指下意识动了动,朗山仔细看去,发现上面有明显的掐痕和被利刃伤到的痕迹。
这些痕迹足以表明,他们来时的路上绝对不太平。
朗山帮他上过药喊了两个将士守在营帐便快速离开了。
前来押送粮草的车队这段时间都过得不安心,一路上都要防着盯着,还要饱受心理上的折磨,天知道他们过得有多累。
如今到了目的地,即便没有喝酒,各个也“醉”的不清醒,朗山看了一眼隐匿在暗中的沉时,迈着步子朝他走去。
“疤痕不曾愈合,还带着外翻的嫩肉,路上究竟发生了什么?”
沉时仰头看了一眼星空,不无感慨道:“您应该不会想知道,押送粮草的大人原本是有两位的,另一位在来时路上被土匪一刀毙命。”
他将“土匪”二字咬的很重,带着浓烈的暗示性意味。
朗山瞬间就明白了。
“不过若是他不死,死的便是你们以及天启的数万将士和百姓。”沉时提起此事时言语间满含厌恶,“谁让他勾结叛军,串通叛军在路上洗劫粮草,所以才会死。”
朗山面无表情的听着,怪不得江舒闭口不谈来时事,这样的事,对方怕是也不想自己知道。
他沉吟片刻点头:“自是该死。”
这样的结果全然不在朗山的意料之中,回到营帐后也是后悔万分,他不该问沉时,江舒也不该承担这些。
粮草充足,经过一夜的休整天启的将士重振旗鼓,江凤年便与军将商量新对策,势必要一举拿下边地叛乱部落。
但是夏翰远是来押送粮草的,任务完成就要回京,江舒更是不能在这里久留,否则时间一久怕是会让将士们心中不平。
于是,不远万里来前线的江舒,只留了一晚便要被迫离开。
江舒生平头一次急得跺脚,揪着朗山的袖子哀求:“我不走不行吗?我就在营帐里哪都不去!”
“不行。”朗山表情冷淡,完全没得商量。
江舒从前对朗山露出过太多情绪。
爱、怨、嗔、痴、愤……
可受伤难过是从来没有的事,被拒绝后当时就红了眼眶,却依旧倔强的盯着朗山,想让他心软,想让他不得不接受。
但面对江舒,朗山永远都能做出最正确的决定。
“战事前线不是你想留就能留,你要留在这里,家中何人照看?奶团儿尚且不提,奶糕儿如今连周岁都不满,旁人照顾如何安心?”朗山轻叹着帮他擦拭眼泪,“听我话,等我回家。”
江舒搂紧他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