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舒那叫一个神气, 脸上笑意满满, 抬着下巴自豪道:“我当时贼厉害!可有劲儿了!我就一脚踢倒他,然后就邦邦给他拳头!你都……”

不知道我当时有多嚣张。

话没说完江舒就噤了声,他发现朗山的脸色有些难看,甚至隐约有要发脾气的模样,不知道为什么, 江舒一见他皱眉就心慌的厉害。

朗山微抬下巴示意:“继续说。”

“不说了。”江舒讨笑着, “我没有受伤, 他都不敢还手,而且当时晟霖也在,就算我打不过还有他呢!”

“你这些时日实在太不听话了些。”朗山蹙眉捏着他脸蛋晃了晃,“当真不曾受伤?”

见他安抚自己,江舒立刻顺杆爬,把手递到他面前:“有,打的手疼。”

白皙的骨节处有一些青紫,可见动手时确实是下了狠劲,否则断不能留这些印子。

朗山轻叹口气拿着他的手轻轻揉了揉,他隐约觉得江舒最近比孩子都要难带,这并不是个好现象,因为他实在叛逆了些。

能让江舒稍微消停点的办法就是他多出些力,先前总是顾及着对方的身体,如今他算是明白,越顾及越容易出事。

当晚,江舒就梦见自己成了煎饼摊上的煎饼,被身为摊主的朗山翻来翻去的煎着,只是大概是油放的多,他觉得浑身都腻乎乎的,被一口咬住的时候都哭出声了。

翌日。

江舒浑身酸痛的躺在床上,连吃饭的力气都没有,他闷在被窝里除了睡觉什么都不想做。

“正君,您吃些东西吧?”绿竹脸蛋比他还红,“奴婢瞧见几位主子去上朝时很是神气,说不定今日曹家之事就会有结果,那些人说话太讨厌了些,定要好生管教。”

江舒摆摆手,袖子顺着纤细的手腕下滑,露出上面斑斑痕迹,他赶紧将手缩回被子里,闷声道:“是,可惜我不能去外面瞧瞧。”

绿竹脸蛋更红了,低头不敢看他:“您先吃些东西吧?”

江舒看他一眼在心里叹了口气,最该害羞的难道不是他这个当事人?

不过想来也是,这些丫头们也就二十出头的年纪,也没个心悦的人,自然会格外内敛些。

他应了一声表示自己要起床,绿竹立刻会意去外面等着了。

出于不知名的缘由,赵景乾最近对江家很是关照,上朝时曹立就将自家儿子当街被打一事上奏,言辞恳切悲戚,若是不明真相怕是要以为把曹斐给打残了。

“那哥儿实在目无王法!竟然敢当街行凶,今日伤的是我儿,明日可就说不准了!”曹立刻意模糊此事的概念,将江舒说的像是不分皂白就会动手的残暴之人。

“曹大人慎言。”江锦龄温声反驳,“据我所知,你的儿子携同十几位友人在多样楼出言不逊,甚至扬言若是将士们对他磕头叫爷,那便给个万两银子花,不知曹大人一年俸禄几何,万两银子竟也能不当回事。”

曹立咬牙,指着江锦龄愤慨道:“你休要污蔑我儿!”

“是不是污蔑一查便知,多样楼日日客流不断,昨日情景如何,想必他们还不曾忘记。”江锦龄淡淡瞥他一眼,老匹夫还敢在他面前造次。

一瞧曹立那模样,赵景乾就知道江锦龄说的是真话,如今国库空虚,将士们也需要银子,这些言官平日里言辞凿凿,一到拿银子的时候就开始哭。

也该治治他们了。

赵景乾笑道:“既然曹爱卿嫡子这般富裕,日后上朝就莫要带百两银票寒碜朕了,否则真就要问问曹斐,那银子是从何处来的了。”

左不过就是受贿,赵景乾理解这些老东西们,目前没有闹得太难看他可以不去过分计较,可若是真失了将士的心,多少银子都换不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