稍微放松,坐回与祝京儒相对的沙发上。

两个人默契地移开视线。

祝京儒被水润湿的嘴唇蛮红,今天来这儿的目的不仅仅是这样,他抬头扫视墙壁上悬挂的国画,有山水,有兰花,有文竹,一笔一画都是风骨。

“岳老师说柏哥很厉害,家里出了名书香门第,在那辈里是天之骄子,什么都会,做什么也都有打算。”祝京儒坦坦荡荡表达自己,掏心窝子的话说出口很认真,“我挺混账,从小到大没打算过什么,都随自己心情。爸妈教了一辈子书都没教会我听话,没满二十岁的时候最疯,不乐意待学校里,太好奇外面是什么样。因为那时候想去看东非大裂谷,因为我想,于是我就去了。”

“柏哥。”

“我这人最不会委屈自己,所以现在想再问问你,有没有一点对我动心?”

柏青临背脊挺直坐姿如初,好似完全不为之所动,他心里那场大雨滂沱藏匿着声息,抬眼间记起少时由于进门踏错脚被罚跪。

记忆中父亲反反复复说,“人不能犯错。”

柏青临听进去了。

他活在“对”的世界里三十多年,从没有犯过错,可安排来的婚姻明明更是错。

孝道,父母,家庭,世俗,道德…柏青临记得无数个日夜背诵的家规,它让子子孙孙学会克制和忍耐,听从与顺服。

良久柏青临从喉咙里挤出来一句看似平静得体的话语,“我不讨厌你。”

祝京儒问:“是不讨厌还是不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