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的话令她不知不觉脸热,又心脏狂跳。

迪兰的情绪无一例外传递到鸣夏的感官中,她也感觉到了她情绪的奔腾激昂,却讶异地发现那已经不是愤怒,而是……某种兴奋?

迪兰下定决心选择了一个男人。

安德拉西非常意外,被选择的人亦很愕然。

克劳德少校是在场中人年龄最长者,其他的青年武将都是贵族出身,相较而言克劳德的地位最低,但他的军衔最高,已经身居舰队指挥官职位。

“我认得你,克劳德少校。”迪兰带着深意说。

在那些和侯爵相携而行的宴会中,哈伦娜的目光不可能朝向侯爵之外的任何男人,因此只有迪兰知道有一个人自始至终在默默关注着她,从未改变过。

“少校是我的幕僚,不是我的手下啊,小姐,你未免太大胆了一些。”

“我可分不出你的幕僚和手下。”

迪兰的态度非常恶劣,在这种被动的情形下还坚持个性的人反倒令人相当敬佩,于是骄傲的男人们也都纷纷收敛起他们戏谑轻视的态度。

“那么少校应不应战,还是害怕我?”迪兰大声说,引发一阵鼓噪和嘘声。

克劳德走了出来,目光复杂地望着她,“你知道输掉的后果吗?”

迪兰愣了一下,这确实是她没考虑过的。

因为她不需要考虑。

安德拉西“好心”地加以说明:“依照贵族决斗传统,败者的一切归胜者所有,包括人身自由。”

也就是说,她输了就将被他带回自己的领地任意对待,当苦力、性奴、玩偶,或者被虐杀取乐都随主人意愿。

迪兰没打算输,所以她不怕。

鸣夏发现了她的意图,可却无法阻止。

她心情澎湃地看着决斗在眼前发生,无法相信一个女人可以打得如此不要命。

迪兰倒下时近乎完全丧失了知觉。

她的战服粉碎崩裂,躯体几近赤裸,身上简直不剩下一块完好的皮肉,面部也肿胀变形。

从她破裂的伤口里、口鼻里溢出的鲜血染红了竞技场的地面。

男人的军靴踩在她脸侧的地面上,从头顶上飘下来压低的声音:“你不该这么拼命,输给我不会有任何危险……”

言下之意,他不会虐待她。

迪兰当然知道这一点。

“我……不会输的……谁说我会输给……你们?”

迎着贵族军将领们的视线,女侍卫摇摇欲坠地再次挺身而起。

她的半边胸脯凄惨地露在外面,尽是血污,眼眶开裂,眼睛都睁不开,一条腿也完全断掉了,胳膊无力地垂着。

但迪兰硬是让自己重新站立了起来。

克劳德凝视着眼前这个其貌不扬的女人,过去她不过就是耀眼的海涅玫瑰跟前不受欢迎的母夜叉,被侯爵的手下们恣意嘲弄,开荤笑话。

他从未想过自己会与她有这样的交集,也不曾想过这样的女人会有如此不屈的意志。

她们叫嚣的公民权利、自由之类的革命词汇他完全不感兴趣,可这一刻他却不得不仔细审视她的每一处细节。

以女人来说,迪兰的武技不能算出色,一个平民安保人员能获取的专业训练想来也是十分有限的,但就是如此平平的战技却打出了令人为之折服的风采。

击败迪兰不是难事,但他无论怎么痛击她的肉体,把她打趴在地,都不能真正令她服软。

“迪兰小姐,你还不肯认输吗?”克劳德再度询问了一次。

鸣夏急得心跳几乎溢出喉咙眼。

笨蛋,不可能赢的!

这是明摆的事,他们在欺负你!

如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