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姨娘写信托付了舞乐坊的冷姑姑,昨夜冷姑姑亲自出宫来找我,请我照顾你一二。”游踪说。
裴溪亭有些惊讶,“姨娘还认识宫里的人?”
“当年仙音坊的步素影舞技超群,冷姑姑是宫舞第一人,也败在那一缕水袖之下。那场比试是步素影的最后一舞,没多久她就成了步姨娘。可她当年的风姿,冷姑姑显然终身难忘,否则不会在许多年后还愿意因此欠我一份人情。”游踪偏头看向裴溪亭,顿了顿才说,“裴文书,莫要辜负步姨娘。”
裴溪亭听出那温和语气后的警告,半分不介意,说:“大人放心,我只想做逍遥富贵一闲人。您向太子殿下求情收留我,我自然恪尽职守,不辜负您。”
游踪颔首,说:“听说你要搬家,今日先回去收拾吧,明日再来当值。”
“谢谢大人,那我先走了。”裴溪亭哼着歌回新居,院门敞着,元方正抱臂站在院子里指挥行里的小厮搬放东西,从望春院搬来的没几样,大多都是昨儿他们在回去的路上从各大铺子里买来的新件儿,还有昨夜裴锦堂强行塞进马车的一些东西。
一阵轱辘声,裴溪亭打眼往左,是两个小厮驾车而来。
马车停在他前头,一个小厮下车行礼,说:“小的是文国公府上的,四少爷今日出城去宝慈禅寺了,不能亲自前来,特意让小的们送些家具来,以贺裴三公子乔迁之喜。”
另一个小厮说:“四少爷说车上都是些画画要用的,诸如画几画架之类,请公子不要嫌弃。”
这哪是怕他嫌弃,是怕他不收才这样说,裴溪亭了然,说:“改日我亲自谢他。”
“那小的们帮公子搬进去。”
裴溪亭点头,正要进去,又是一辆马车跑过来。驾车的马夫跳下车,拱手问:“可是裴三公子?”
裴溪亭点头,马夫便说:“小的是替青哥儿来给您送些东西的,一些夏天要用的被褥帐子,还有青哥儿给您挑的几套衣裳首饰。青哥儿说了,送了这些东西,他就和您恩怨两清,以后见面就是陌生人了,您千万别攀扯他!”
这戏演的,裴溪亭仿佛很伤心似的叹了口气,低落地说:“好……我知道了,搬进去吧。”
马夫说:“好嘞。”
忙活了半天,小院焕然一新,裴溪亭各自给人打发了赏钱,等大家伙都高高兴兴地走了,两人站在厨房前,各自沉默不语。
俄顷,元方提出了自己的见解,“我们雇个厨子?”
“有没有那种能用菜刀杀人的厨子?”裴溪亭认真地说,“否则我怕他被我牵连,命丧小院。”
元方说:“这样的厨子一时上哪儿找去?”
“算了,出去吃吧。”裴溪亭一锤定音,“出了巷子就是街道,到处都是卖吃的,平常吃点什么也不贵。”
元方内敛地说:“好的,那我们现在……”
“走着。”裴溪亭说。
两人出门吃了一碗豆腐羹,元方酷爱碳水,还吃了俩鸡肉馒头。
路上,裴溪亭买了一小篮李子,一路晃悠回去。
“真是走半天都见不到个人影……怎么?”临近拐弯,裴溪亭话未说完就被抬手打断了。
“门前有人。”元方轻声说。
这都能听见,比胖瘦组合厉害多了啊。裴溪亭示意他按兵不动,勾着篮子迈步出了拐角,看见了院门前的人。
月色清冷,那人玄衫轻晃,额头眉骨、鼻梁唇峰起伏曼妙,十足的吸引人。
“稀客,贵客。”裴溪亭走过去行礼,“我门前这地被殿下一踩,下次房租得翻一番了。”
太子偏头看他,说:“手脚够快的。”
裴溪亭愣了愣才明白过来,指着院子说:“前儿跟牙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