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传来洗漱的声音。

搞砸了,青铃铃抓了抓头发,没有动弹。宗世子这样的身份,去哪儿能受这样的怠慢?他想起初见时,敏烟就是因为不知分寸才得罪世子,如今他……

青铃铃眉眼垂着,脚步声走近了才听见,抬头一看,是他的小丫头。

他身上布满了情/事后的痕迹,小丫头红着脸递上一只圆罐子,说:“世子爷让我给您送进来。”

青铃铃接过药膏,上头贴了纸签子,是专用在那处的伤药。他握住药罐,心一下就定了。

床铺被褥都换了,屋里歇了灯,他们重新入睡,这回穿着里衣。青铃铃瞅着宗蕤平静的侧脸,轻轻翻身趴在他肩上,说:“世子。”

宗蕤没有动,“嗯”了一声。

青铃铃说:“您还在生气吗?”

“跟你置气,别把我气死了。”宗蕤伸手把青铃铃的脑袋推开,“不睡就滚出去。”

青铃铃没滚,小意温柔地给宗蕤掖了掖被子,说:“世子,夜安。”

他躺在床上,在宗蕤睡着后翻来覆去,辗转反侧,突然,身后传来宗蕤的声音:“睡不着就把夜灯熄了。”

青铃铃惊讶地说:“您不是……”

他偏头,宗蕤已经闭上了眼睛,一副拒绝沟通的模样。青铃铃盯着那张脸看了片刻,才轻轻起身,把床头的立灯熄了。

屋里一片昏暗,只有窗外一轮月光。

被子里窸窣了两声,青铃铃蹭到宗蕤身旁,伸手抱住他的腰身,轻声说:“世子,您若是哪日厌烦我了,可不可以为我说一句话,让我在邺京继续过活?若是您不愿见我,也请允我离开邺京,不在您跟前讨嫌,好不好?”

宗蕤睁开眼,说:“你还真拿我当大好人了?”

“我觉得您真的很好,”青铃铃说,“比我想象的要好一千倍一万倍。”

“所以我得反省,不能待你太好,免得你蹬鼻子上脸,到我跟前拿乔。”宗蕤说。

青铃铃笑了一声,轻轻蹭了下宗蕤的脸,说:“在您的纵容下,我得罪了好多人呀,您要是不要我了,他们随便谁都能把我撕了。”

“你这是怪我,还要我为你负责?”宗蕤说。

“不敢不敢,这不是在求您吗?”青铃铃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