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随泱失笑,说:“天寒地冻的,保暖要紧,不必在意这些。”

“你就穿得比我少。”裴溪亭的目光从宗随泱的腰身往上下滑动,酸溜溜又火辣辣的。

“自小习惯了,从前习武,冬日天不亮就起来锻炼时也是只穿一身薄衫。后来只觉得穿多了不方便,碍手碍脚的。”宗随泱看着裴溪亭,“你跟我比较这个做什么?”

他笑了笑,说:“受凉了别怪我收拾你。”

裴溪亭瘪了瘪嘴,说:“噢……叽里呱啦呱啦叽里……”

宗随泱空出一只手,伸手捧住裴溪亭的下巴,说:“嘟嘟囔囔的,当我听不见?”

“谁嘟囔了?”裴溪亭自说自话,“我就嘟囔了,怎么地?”

“坐稳。”宗随泱突然说。

“好的。”裴溪亭立刻说。

宗随泱握住手柄,猛地使力,推着小车快步走了起来。

裴溪亭微微起身看向前面,是一条长直的小道,突然,耳边的风猛地剐蹭起来,他“哇”了一声,在快速“滑动”时往后仰倒,脑袋“砰”的撞在宗随泱腰上。

瞿皇后刚到红年殿前,就听到轮子迅速摩擦地砖的声音,以为是有什么不明武器在迅速靠近,已经警惕地躲到近卫身后,转而却又听见裴溪亭激动的欢呼声。

她重新恢复端庄优雅的派头,远远瞧见宗随泱推着装着裴溪亭的小木车快步跑来。

如果时间倒退,瞿皇后是在梦里都不敢幻想这副画面的,太“惊悚”了。可如今这副比她期盼、幻想得还要美好的画面就这么生动地冲撞而来,她在惊喜欣慰之余,又只觉得鼻酸。

年轻人,就是要这么朝气蓬勃。

小两口,就是要这么甜甜蜜蜜!

小木板在瞿皇后面前刹车,裴溪亭伸手拿开扣住半张脸的帽子,这才看见她,连忙喊了一声。

瞿皇后回过神来,上前接住裴溪亭挣扎的手,把他搀扶下地,笑着说:“冷不冷呀?”

“不冷。”裴溪亭整理帽子,笑着说,“我都有点出汗了。”

宗随泱将小木车递给上前来的宫人,上前帮裴溪亭把头发梳理顺溜,说:“去殿内喝杯温的,润润喉咙。”

“好嘞。”裴溪亭搀着瞿皇后上了台阶,进入红年殿,“您喝什么?”

瞿皇后脱下斗篷,说:“我都成。”

“那梅花汤好不好?”等瞿皇后点头,裴溪亭便吩咐宫人拿汤来。

宗随泱帮他脱了斗篷,裴溪亭撩袍落座,说:“等今年梅花开了,我也要去摘些备着,做梅花汤饼和梅花酒。”

“梅花齑也不错呀,最宜下粥。”瞿皇后说。

裴溪亭连续喝了三天粥,闻言露出“放过我吧”的表情,瞿皇后哈哈大笑。

宫人端来暖壶和托盘,倒上三碗梅花汤,将暖壶放在托盘上,留在桌上备用。

宗随泱在裴溪亭身旁落座,说:“您今夜回凤仪宫吗?”

“不回了。”瞿皇后抿了口汤,说,“你舅舅请我回瞿府,和孩子们一道守岁呢。那几个小崽子,个个儿望眼欲穿,等着我的大红封!”

说着,她从袖袋里摸出两只厚实的大红封,一道递过来,说:“这是给你们俩的,鹭儿的,等他来了再给。”

宗随泱和裴溪亭伸手接过红封,齐声道谢。

瞿皇后看着裴溪亭,笑着说:“叫娘娘,多生份呀。”

裴溪亭愣了愣,看了宗随泱一眼,很爽快地改了口,说:“母后。”

瞿皇后凤体一震,惊了,她的意思是能不能改成“伯母”之类的,毕竟还没有正式给改口红封什么的!

这这这……意外惊喜,占人家便宜了么不是?

宗随泱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