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不嘛。”老板丝毫没有狮子大开口的羞愧,对冤大头眨了下眼,“常来。”
“多谢。”裴溪亭拿起包好的鱼,转身走了。
裴锦堂和赵易连忙跟上。
老板瞧着裴溪亭的背影,张嘴咬了口饼子,笑道:“好个大美人儿,从前怎么没见过?”
“光禄寺少卿府的三少爷,裴溪亭,美玉榜有他的画像。”一人从房顶后头跳下来,劈手夺过老板手中的饼塞进自己嘴里,满足地“嗯”了一声。
“我的饼!”老板痛恨地追上去,“那一锅鱼都给你,你下次能放过我的饼吗!这是刚出炉的第一只饼!”
对方长腿一迈,悠悠地坐在桌上,塞着饼含糊地说:“卟能,别小气,我又不常来。”
老板无力回天,叹了口气,说:“我听说过裴三,果真是名副其实……不,更惊三分的好颜色,但不都说他是个软性子吗?方才这位的气质,分明像是从小养尊处优惯了的。”
来人吃完饼,示意老板给自己倒杯水,灌下去润了喉咙,“什么蠢货才会听信传言?凡事都要眼见为实……得了,说正事。”
他抹了把嘴,说:“我要破霪霖的踪迹。”
“你来晚了。”老板拿起杯子放到水盆里洗了,重新摆好,“一月前,有人从上官小侯爷身上盗走破霪霖,拿到百幽山来与买主交换,买主拿走了破霪霖,但直至今日都没有走出京郊地界。”
来人拧眉,“死了?”
“嗯哼。”老板徐徐道“被乱刀砍死的,脑袋堪堪挂在脖子上,并且面容被毁。今早发现的,此时尸体估摸着已在笼鹤司了。”
“奇怪,想要破霪霖,杀人取宝就是了,何必毁人面容?”来人思忖,“莫不是这买主身份特殊,凶手怕别人从他身上查出什么线索?”
老板说:“有可能哦。”
“目前看来,只能先找到那个盗走破霪霖的人,他说不准能有买主的身份线索。”来人抬起下巴,“说吧,要多少钱?”
“多少都不行。”老板抱歉地说,“有人买下了他的全部消息,我若说出一个字,明日就要身首异处了。”
来人说:“我加钱。”
老板不为所动,“我齐某人可不是见钱眼开之辈,我是有职业操守”
来人抽出背在后腰的菜刀,“唰”地压住齐老板的脖颈,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睛漠然地盯着他。
“……”齐老板从善如流地改口,“裴溪亭。”
来人不解,“嗯?”
“破霪霖被盗走那日,和上官桀相会的人正是裴溪亭。只不过嘛,”老板笑着说,“你插手此事,不怕东宫那位怪罪?”
来人收回菜刀,说:“你不卖我,东宫怎么会知道?”
“难说。”齐老板抽身往不远处的躺椅上一躺,笑眯眯地瞧着他,“那位可是很难糊弄的,你自求多福吧。”
“你敢卖我,在东宫弄死我之前,我一定会把你剁成肉酱揉成肉丸子煮熟了喂给狗吃!”菜刀男子落下威胁,转身打帘走了。
齐老板踩着脚蹬,往后一仰,闭眼幽幽地说:“小年轻,火气真大。”
*
裴溪亭浑然不知自己被卖了,他正在追人大概三分钟前,一个小乞丐摸走了赵四公子的荷包。据赵四公子陈述,里头有三块银铤,还有一张百两银票,是拿出来请他们去逍遥快活的。
“站住!”裴锦堂冲在最前头,咆哮道,“臭小子,看我不打肿你的屁股!”
小乞丐显然是此地的熟人,跑得奇快,又仗着身体小巧在岔路小道间穿梭自如,愣是没让三个人逮住。
裴溪亭看了眼一马当先、脚底滑出风火轮似的裴锦堂,又回头看了眼吊在尾巴上扶膝垂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