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在东宫里常住行走的人无非就是四种,主子、属臣、侍卫和宫人,裴溪亭既然是太子的人,屋子里就不可能有别的男人近身伺候,除非是太监。
太子这是要废了奸夫的意思,霍仙使眼皮微挑,而后听见裴溪亭痛哭起来,泣不成声地央求太子饶恕。
这个傻子,霍仙使感慨,这个时候越是求情,太子越是无法饶恕,这点道理都不懂。不过这样也好,自己被折辱,心上人被废,裴溪亭要愈发恨透太子了,恨得越深,这把刀就会越利。
太子没有理会裴溪亭的央求,挥了挥袖,俞梢云便快步靠近陈石安,一刀跺向他的腿间。血喷洒出来,陈石安惨叫一声,被剧烈的疼痛折磨得晕厥倒地。
“芳哥!”裴溪亭惨叫一声,不知哪儿的力气推开了太子,从床上滚下来扑到心上人身上,抱着人大放悲声,似是要把浑身的痛都宣泄出来,听得人浑身鸡皮疙瘩全冒。
霍仙使盯着跪地痛哭的人,不知该说他是可怜还是可敬,敢给太子戴绿帽,就注定了下场凄惨。
太子走到裴溪亭身后,居高临下地欣赏着裴溪亭的惨状,突然伸手将他一把拽了起来,推搡着出了屋子。裴溪亭转身想去拉地上的人,被太子一掌劈晕,扛上肩头,离开了此处。
俞梢云粗鲁地扛起地上的人,随即近卫端着一盆水来将地上的血冲刷掉,留下一袋子银子,转身快步离开了。
霍仙使在窗外站了片刻,才绕到门前进去。他毫不在意地上的脏污,踩着血水走到那张圆桌前,又向前走到床前,盯着那张床,久久未动。
直到仙音进来,轻声说:“太子带着人上了马车,走了。此事我们日后要如何和裴溪亭解释?”
“无妨,随意扯个理由就是,他已经被仇恨冲昏了头脑,比起探究今日的事情,与我们结盟共杀太子才是最为要紧的事。”霍仙使目光阴郁,“没想到太子真的对裴溪亭如此执着。”
“东宫的鸟,只有太子放飞出去的道理,没有它们敢自己往外飞的。”仙音说,“不过是一个道理。”
“可世间那么多鸟,又有几只能入东宫呢?”霍仙使说,“爱/欲一体,有爱必有欲,有欲不一定终会生爱,但至少说明他们无比契合,否则以太子的地位和脾性,只需要一句话就能追杀他们至天涯海角,何必亲自前来。”
仙音闻言看了眼霍仙使,没有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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宗随泱将裴溪亭抗上马车,放到主座上,裴溪亭一个骨碌爬了起来,伸手抹了把脸。
宗随泱见他不好好坐着,便说:“疼?”
“我抽你巴掌,你疼不疼?”裴溪亭伸手揉了下屁/股,瞅着宗随泱,“你公报私仇,我记住你了。”
“你这种人。”宗随泱说。
“我咋了?”裴溪亭挑眉,“你有本事说清楚。”
“舒服的时候不说,这会儿倒是指摘起我来了,仿佛受了委屈。”宗随泱说。
裴溪亭不说话,用眼神对宗随泱的脑门敲敲打打,宗随泱任他瞪了一会儿,突然伸手拍了下他的后腰,说:“真的疼?”
裴溪亭这下又不抱怨了,眼睛一转,嘟囔着说:“不怎么疼。”
裴溪亭长得瘦,也就那里有点肉,挨了巴掌,像颗成熟的桃瓣。宗随泱抿了抿唇,看着裴溪亭的目光直发沉,裴溪亭若有所觉,微微侧目躲避,不与他对视。
宗随泱略有不满。
马车停了一下,车门推开,游踪迅速上车,在另一侧落座。
坐在主位的不是太子,游踪顿了顿,转为偏头看向对侧,说:“仙音屋内的确有密室,顺着密道直走,有两条岔路。往左路走,有一扇门是关着的,门上有机关,臣不敢擅动,但根据距离和方位算,的确是李府无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