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随泱的目光从裴溪亭挺翘漂亮的鼻翼滑下,看见红润唇瓣间的一点糖渍。
石榴味的。
宗随泱想起那个余味悠长的吻,想要上去吃掉它,可到底还是压制了下来。
裴溪亭感觉嘴巴被咬了一口似的,抿了抿嘴,伸手挠了挠脸腮。
两人突然都不说话了,他忍耐他的,我紧张我的,车内安静下来,只剩下被蜜糖熬煮过的石榴香。
兔鹘落在车窗上,探头探脑地扑棱翅膀。
第68章 酸刺
元方蹿入山林,追着偷袭之人往前奔去。
他鹰觑鹘望,瞬间将四周地形纳入眼底,纵身一翻,在侧方大树上借力一点,用匕首拦住了偷袭之人。
偷袭者脚步一停,和元方对视一瞬,还未反应过来,已经被手肘击中胸腹。
偷袭者闷哼一声,元方抬脚踹断他的腿骨,用匕首从后方勒住他的脖子,说:“谁派你”
话音未落,元方同时闪电般探手攥住偷袭者的下颌,“咔嚓”一声,偷袭者被卸掉下巴,藏在口中的毒药也吐了出来。
元方伸手击晕此人,正要俯身去抓这人的腿,打算将人拖回去问话,后心突然一凉。他来不及思考,多年的训练和游走在生死之线的经验催使他飞速闪身,堪堪躲过这一击。
暗器从元方身前擦过,猛地钉入不远处的树身,元方侧目,见树身表皮崩裂,暗器全部没入树中。
暗器钉入留下的口子极小,像是一枚圆钉。
周遭的风都好似停了,元方的心脏极速跳动起来,他没有犹豫,拔腿就跑。
“裴溪亭。”
身后传来男人温和的嗓音,含着笑,但落入元方耳里,他浑身骤寒,密密麻麻的鸡皮蹿了一身,让他整个人都打了个哆嗦,脚步也猛地顿住了。
熟悉的脚步声一步步地近了,男人停在元方身后三步的位置,说:“转过来。”
元方抿紧嘴唇,喉结滚动,随后转身,抬眼看向男人。傅危好整以暇地端详了他片刻,元方垂下头,单膝下跪,哑声道:“廊主。”
“原来你还认得我啊,”傅危似笑非笑,“怎么见了我就跑呢?”
若是从前,元方只会死不吭声,但他在裴溪亭身旁待了这些时日,学会了一门学问,叫做狡辩。
“我不知道是廊主,以为有高手潜藏在山林中,害怕动起手来会耽搁时间,因此才想先走为妙。”
“哦,是吗?”傅危脸上的笑意愈浓,“那你是想赶着回去保护裴溪亭了?”
元方说:“收钱办事,理应如此。”
“一个月五十两。”傅危轻嗤一声,“你不如出去收破烂。”
元方不赞同,说:“收破烂十年二十年都挣不到五十两。”
傅危眉梢微压,说:“你还有理了?”
“打不过的时候别硬刚,适当低头,免得挨揍”
《小裴日常语录》第不知道多少条在耳边响起,元方放弃狡辩,说:“我没有理,是廊主有理。”
傅危说:“你在讽刺我?”
元方摇头,说:“我不敢,我也没有。”
“……”傅危啧了啧声,心说这是耳濡目染、近墨者黑,被裴溪亭教坏了。他有些不悦,看了眼元方,“起来,跟我走。”
元方抿了抿唇,说:“廊主恕罪”
话音未落,鞭声撕裂,元方一动不动,生生挨了这一下。肩膀衣料碎裂,皮肉绽开,他没有喊痛,低声说:“廊主恕罪,我暂时不能随您走,请再宽限些时日。”
“两年的时间,你还没有玩够吗?”傅危慢条斯理地卷着鞭子,笑着说,“还是说,你连家在哪里都忘了?”
元方没有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