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食楼后仰头看了眼天,“这天阴沉沉的,别是要下雨,诸位都赶紧回去吧,我送铃铃回去。”

赵繁没有强留,说:“那你回去时慢些,我先走了。”

裴溪亭捧手行礼,转头看了眼正在食楼门口打嘴仗的两位小侯爷,转头问青铃铃:“宗世子何时去恩州?”

“他没有说。”青铃铃小声说,“怎么了?”

裴溪亭说:“你认不认识一个叫回豆的人?”

青铃铃颔首,说:“我认识,他是宗世子身旁的贴身随从兼护卫。”

“好。”裴溪亭说,“当我没问过。”

青铃铃心里纳闷,但还是点了点头,说:“放心,我明白的。”

裴溪亭看了眼还在吵嘴并且可能要动起手来的两人,索性带着青铃铃回去了。他把人送回馆内,在门口站了会儿。

回豆早已背叛了主子,做了宗桉埋伏在宗蕤身旁的钉子,在剿灭土匪时暗度陈仓坑死了宗蕤,以助宗桉谋夺世子之位。

若要救宗蕤,必须解决掉这颗钉子,而要让宗蕤早些看清宗桉藏在无害面具下的狰狞面目而保持警惕,则必须让宗蕤亲眼目睹回豆的背叛以及怀疑回豆真正忠心的人是谁。

但前提是不能让宗蕤怀疑他的用心,裴溪亭眼前掠过梅绣那个二百五,心中有了计较。

晚些时候,裴溪亭回了兰茵街,却见门上挂着一封洒金帖,地上放着一只木匣子。

他打开一看。

洒金帖是中秋宫宴的请帖,不是给裴府三公子,而是小皇孙的丹青老师,裴溪亭。

木匣子里装的是一件香色罗袍,八月桂枝,锦绣动人,不尽疏密,可见价钱不菲。

裴溪亭心绪复杂,说:“你说,殿下真的不喜欢我吗?”

“我偶尔觉得太子很奇怪。”元方说,“他待你很不一样。好比这件袍子,虽说你是头一回参加宫宴,可你的吃穿用度早已超过了裴家三少爷的月例水平,随时都是买买买,怎么可能没好的衣裳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