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秉性卑劣,不是好人,乔兮喜欢他,他大可大大方方享受,玩够了拍拍屁股走人。
但他向来对危险有十分敏锐的预判能力,一次又一次的心跳失序,越来越胶着在她身上的目光都警告着他要慎重。
安全的环境里,危险从来都是藏在那些特别里,而海棠川的第一眼,她就是不一样的。
失控的人和心都是危险的,他靠经验控制着节奏,却又由着天性违背了他的经验。
于是尽管预判精准,但跟挥在肩上的这一拳一样,乔兮突然回来,让他措手不及,他用尽了全力仍旧只能看着他自己的自负、卑劣锻造的那些回旋镖,镖镖扎回了自己身上。
细细复盘,抛却一些既定事实,乔兮说他强行把她拉进他的世界,沈念骐想,明明是她自己走进来的。爱情是游戏吗?不,爱情是她走进来的结果。
所以,她的指控不成立。
那些陈年旧账翻了就翻了,他担得起罪名,受得了惩罚,管他是脓是疮他都给她剜了。
这个名分,她不给,他就自己要。她不承认,他就逼她认清。
落地S市,乔兮拿着手机准备直接改签J城的时候,一路上保持沉默的沈念骐终于开了口,他说乔兮放在酒店的东西已经全部打包放在了上和园。
她必须跟他回家。
坐在车上的乔兮看着窗外觉得困惑,他们明明都玩完了,为什么沈念骐还要带她回到上和园。
她想说拿了东西就走吧,可是看到客厅那一堆熟悉的旧物时,她又忍不住多看了一眼。
等她看完陷入迷茫时,想说该走了,沈念骐脱西装时那明显痛苦的神色又再一次绊住了她。
她指了指他的肩膀问他:“你的肩膀怎么回事?”
沈念骐顿了顿,他看了一眼乔兮,淡淡地说了句:“没事。”
他一如往常的上了楼,乔兮心知应该就此打住,但想到他的手,她还是没忍住跟了上去。
她的步子很轻,听到动静的沈念骐赤裸着上身转过来,他看着她,她也看到了他从肩蔓延到锁骨的淤肿。
乔兮想这一定又是沈念骐故意制造的陷阱,她一定要立刻马上转身就走,可是她难受到不行,整个人粘在了那儿,几乎瞬间红了眼眶,出声都困难。
“这是怎么了?”她又问。
沈念骐满不在乎的看了一眼,“打拳不小心被打到了。”,他脱掉西裤,从衣柜里拿出一件浴袍套上,他的动作依旧利落洒脱,一如往常,如果不皱眉的话。
“你需要去医院。”
沈念骐一步一步走近她,让她近距离看清楚他的肩膀,他好像又变回了最初那恶劣的模样:“干嘛担心我,死了你不就解脱了。”
乔兮木愣愣地看着他的肩膀,听到他这话,她有些生气的抬手推了他一下,这人可恶到无可救药。
“过去三年都这么过来了,多这一两次,暂时死不了。”
乔兮推的那一下,正好推到他的伤处,但是他眉都没皱一下,他从乔兮身边走过,不挽留,不回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