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声音带着一丝不自觉的软糯,听在江九牧耳中,莫名地像是在撒娇。

江九牧其实早就看见沈奕醒了,但他就是没出声。

从看到沈奕浑身是血被抱出来的那一刻起,他的心情就一直烦躁不安。

那是一种难以言喻的情绪,像是一团乱麻,紧紧缠绕着他的心,压得他有些喘不过气来。

他不想再见到沈奕受伤的模样,也不想让他再陷入那种危险的境地。

“你也太弱了。”然而江九牧一开口,说出的却是这样一句话。

话一出口,他就后悔了,恨不得立刻打自己一巴掌。

沈奕静默了一瞬,缓缓开口道:“……我也没说过自己强吧?”

江九牧懊恼地皱了皱眉:“我不是这个意思。”

他知道自己说错了话,但一时又不知道该如何解释。

沈奕叹了口气,声音里带着一丝疲惫:“你来总不会就是为了讽刺我吧?”

江九牧没有回答,而是在床边缓缓蹲了下来。

他身躯高大,即使蹲下视野依旧比躺着的沈奕要高一些。

这个举动,在沈奕看来,莫名地有些可爱,就像一只想要亲近主人、对他表示臣服的大狗狗。

“你太弱了,所以才保护不好自己。”江九牧的声音低沉,说这话时,他的语气中更像在自责,仿佛没有保护好沈奕是自己的过错。

沈奕怔了怔,还没来得及反应,就被江九牧抓住了手。

江九牧的体温很高,沈奕只感觉自己的手指像是被火烫了一下,本能地立刻将手抽了回来。

“江九牧。”沈奕喊了他的名字。

被喊了名字的江九牧才像是突然从恍惚中回过神来,意识到自己的失态,脸一下子涨得通红,红得像熟透的番茄。

“我只是……”

沈奕轻轻叹了口气,认真地说道:“我不是同性恋……”

江九牧立刻急切地回应道:“我知道,我也不是。”

沈奕停顿了一会儿,斟酌着用词,缓缓道:“可你现在对我的态度,让我感觉有些别扭……”

他知道,如果只是单纯地想和他做朋友,不会是这样亲昵而又让人误解的态度。

江九牧像是愣了一下,随后缓缓垂下眼,长长的睫毛遮住了眼底的失落,让人看不清他此刻的情绪。

沈奕想了想,还是说道:“幻境里那个不是真实的我,我的性格不是那样的。”

江九牧低声道:“我知道。”

“沈奕,我知道那些是假的,你不用一再强调。”

江九牧抬起头,眼神中透着复杂的情绪,最终他什么都没说,站起身离开了房间。

江九牧离开后,沈奕在床上又发了会儿呆,才起了床。

说实话,其实他的心情也有点复杂。

沈奕从小就长得好看,他知道自己这张脸还挺受人喜欢的,不过真正和他表白过的人并不多。

他没有谈恋爱的心思,所以那些和他表白的人都被他拒绝了。

沈奕进厕所洗漱,牙刷到一半,隐约听见外面有敲门声。

他有强迫症,刷牙必须刷满四分钟,就只能顶着一嘴泡沫去开门。

打开门,门口站着的是楼应,嘴角挂着温和的微笑,朝他打招呼:“早。”

沈奕有些奇怪,为什么楼应和江九牧都在他家?

他不知道,其实先前司闵鹤也在,只不过现在他和沈寂舟一起去学院了。

“早。”沈奕含糊地回应了一句,嘴里的泡沫让他说话有些不清楚。

楼应手里端着早餐,看样子是给他的,他依旧笑意盈盈的,还微微歪了下头说:“我能进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