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奕和沈元白穿着肃穆的黑衣,并肩站在葬礼主厅,静静接受着宾客们的吊唁。

每一位前来的宾客,都带着沉痛的神情,说着节哀顺变的话语。

是啊,人死终究不能复生,他们似乎除了节哀,别无他法。

沈奕的眼泪仿佛在奶奶离去的那天就已经流完了,葬礼上,他脸色苍白,眼神空洞,却再也没有一滴眼泪落下。

他听见有些所谓的亲戚,在背后窃窃私语,斥责他冷血无情。

说奶奶既然已经离世,他就不该再坚持把爷爷和爸爸送进监狱。

还说他根本不算楚家人,如今连一滴眼泪都不掉,实在是没有良心。

但沈奕统统不在乎了。

这些人的话语如同耳边风,无法再在他心中掀起一丝波澜。

曾经奶奶是他在这世上最在意的亲人,因为有奶奶在,楚家才会让他有一丝留恋。

可现在奶奶走了,从此以后楚家对他而言,不过是一个毫无关联的名词,再无任何意义。

就在这时,顾宴一家来了。

沈奕原本一直面无表情,眼神空洞地望着前方,可在看见顾宴的刹那,他眼底瞬间涌起悲伤的情绪。

顾宴静静地走到沈奕身旁,什么安慰的话语都没说,只是默默地站定。

沈奕像是本能地寻求慰藉,下意识地朝顾宴靠近了一点。

沈元白将这一幕尽收眼底,心中涌起一阵厌烦,他本就对顾宴没什么好感,此刻见沈奕如此依赖顾宴,心中更是讨厌顾宴。

但现下他也只能强忍着不满,什么也没说。

没过多久,江九牧、楼应、司闵鹤也来到了葬礼现场。

他们依次上前吊唁,在这个过程中,每个人的眼神都会在顾宴身上停留几秒。

只不过沉浸在悲痛中的沈奕根本无暇顾及这些目光与微妙的氛围。

葬礼一直到晚上才结束,随着夜幕的降临,前来吊唁的众人也纷纷散去。

奶奶的骨灰被安置在墓园里最好的位置,沈奕独自静静地站在墓碑前,直到一个熟悉的身影来到他身边。

“要不要来我家住几天?”顾宴柔声询问。

沈奕微微摇了摇头,声音沙哑地说道:“我爷爷的寿宴快到了。”

顾宴闻言没有再多说什么,只是默默地从怀里掏出一个精致的丝绒盒子,递向沈奕。

沈奕下意识地接过,抬头看向顾宴,带着一丝疑惑问道:“是什么?”

顾宴神色温和,缓缓开口说道:“原本是想等你生日再给你的,这是奶奶存在我那里的玉佩。”

听到‘奶奶’二字,沈奕的手微微颤抖了一下,他缓缓打开黑色的丝绒盒子,一块色泽白润的白玉石静静躺在里面,玉石上端系着红绳,从编制手法来看,应该是他奶奶亲手编的。

一整天来强忍着的悲痛瞬间爆发,泪水不受控制地涌出,再次模糊了他的双眼。

“前段时间奶奶叫我过去,把这个玉佩给我,说等你生日的时候给你,那时候我没多想……”顾宴说到这里顿了一下,微微叹了口气:“可能那时候那个男人就已经回来骚扰她了。”

泪水顺着脸颊滑落,滴落在丝绒盒上,沈奕却浑然不觉,他轻轻拿起玉佩,将其紧紧攥在手心,咬牙道:“我一定要楚明远付出代价!”

葬礼结束后,沈奕在房间里颓废了几天。

他的训练被暂停,一日三餐都有人将饭菜送到房间,不过他也只是机械性地吃上几口,更多时候,饭菜就那样原封不动地放着,渐渐凉透。

一直到沈老爷子寿宴那天,他才被沈元白拖着起来去试衣服。

寿宴选在沈家大宅举办,虽说请的人并不多,但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