普利莫花了好久才喘匀了气,他手指发抖,“把这个贱畜给我打死,快点!”
两个人压制住伊卡洛斯已经实属不易,更别说把他打死了,废了半天劲才把他摁在地上,于是只好出动了更多人将他压制。伊卡洛斯被几个人摁在地上动弹不得,嘴里念叨的话已经从「杀了你」变成「杀了你们」。他这次算是彻底把普利莫惹毛了,先前的反抗只能算小打小闹,现在的伊卡洛斯却真的想要他的命。普利莫命人从柴房抄来木棍,疼痛如同雨点一般落下,伊卡洛斯蜷缩起来,落在后脑勺的一棍直接让他的脑袋「嗡」的一声,让他连外界的声音也感知不到了,他最后的意识停留在后颈的一击木棍下,然后就再也动弹不得。
普利莫看伊卡洛斯彻底不动,于是命人上去看他死透了没有。那个仆人早就吓得腿软,也怕伊卡洛斯重新暴起,大概探了探鼻息,感觉不到什么活力后就匆匆下了结论,说他已经死了。普利莫现在是看都不想看他一眼,直接让几个人把他抬到后山埋了。于是当伊卡洛斯好不容易悠悠转醒时,感觉到的是潮湿而松软的泥土。
他被活埋了。
他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将自己从土坑里刨了出来,他的运气很好,山上下了雨,将泥土冲刷了不少,而埋他的那几个仆人为了省力挖得不深,但最幸运的是他竟然还活着。
他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活下来的,但当他摸向后颈的伤痕,他发现禁锢了自己七年的项圈竟然被木棍打断了。
伊卡洛斯愣了几秒,随即在雨中神经质地笑了,笑得他浑身上下的伤口都痛了起来,他便又发出几声呜咽。或许是哭自己悲惨的命运,或许在哭劫后余生,也可能是在哭如此痛苦的七年竟然可以结束于一场简单的殴打。
他……自由了?
不、不,这一切还没结束。
伊卡洛斯趔趔趄趄地站起来,在山林中深一步浅一步地走着,泥水混合着他的血水黏在他身上,他也感受不到。他七年来都因为这个项圈的命令无法踏出庄园。而现如今他发现翻过庄园后面的山头就能来到一座小镇,他明明离自由只有一山之隔,却被困在这里足足七年。
他走进了山中一户猎户的家中,家里的主人不在,他便拿走了一套衣服和一把柴刀。那时候他的脑子什么都没想,他根本没想过韬光养晦或者卧薪尝胆,他满脑子只有一个念头。
杀了他。
杀了他们。
杀了那个杂种。
杀了庄园里的所有人。
在那个电闪雷鸣的夜晚,伊卡洛斯时隔几个小时回到了宅邸的大门。他用力地敲响门扉,现如今没有项圈的束缚,他可以很轻易地用魔法与剑术劈开这扇门。他很意外今天没有守卫,随即意识到按理来说今天晚上应该是他守门。但因为他已经「死」了,自然没有人接手他的苦差事。
他于是笑了,对着惊慌赶来的仆人们笑了。他一身污泥、挫伤与血水,衣冠不整、蓬头垢面,充满了血和土腥气,参与了埋尸的几个人已经吓得瘫软在地,以为他从土里面化作厉鬼前来索命。胆小的女仆发出了尖叫,从后门逃了出去,伊卡洛斯懒得去追,他最重要的目标只有一个。
听到动静的普利莫下了楼,刚要训斥半夜惊叫的仆从,下一秒惊恐地和伊卡洛斯对上了视线。
“普利莫,”他举起那把锈迹斑斑的柴刀,“我来杀你了。”
……
“喂,你听说了吗?上个月山后面那个庄园的灭门惨案?”
“这谁不知道啊,据说是被庄园主人折磨死的一个奴隶变成冤魂来索命了,好几个没逃出来的都死在里面了,就连逃出来的也被吓得不轻,疯疯癫癫的……”
“可怜了我姐姐婆家的小女儿,她在那里做帮工。据说逃出来了,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