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清完全不记得自己说过这么浪漫的话,笑道:“所以你就感动了?”

廉钰摇摇头:“完全没有,我当时还嗤之以鼻,骂‘你懂个屁’。”

“是我爸下葬那天,我决定把他送的石头都埋掉。

我上了我家附近的一座小山,挖了很久的坑,挖到太阳都落山了,周围没有一丝光。

当我打开编织袋,打算将那些石头都倒进坑里时,却发现它们在发光,成了那里唯一的光亮。”

他忽然沉默,就像那一天一样沉默。

黑暗中,他好像看到一个背影,佝偻着身体,低头寻觅他一定要找到一颗最亮最漂亮的,送给他从来没有忘记的孩子。

“你是对的,虽然我从来没告诉过你。”

至少他是被爱过的,即便很短暂,很沉默,像石头一样只在夜里才倾诉。

于是他决定,也用这样的方式铭记他父亲,让石头说话,让石头开花。

“答非所问。”晏清评价道,“这个故事只证明你爱你爸,你爸也爱你。”

廉钰想说是她教会他爱和被爱,但似乎又有些小题大做,虚伪的像是情话。

但他一直觉得,他急功近利的人生中,有一颗星星是晏清送给他的。正是因为这颗星星,他才得以成为珠宝设计师,而不是一个珠宝商人。

“也许没有理由。”

有时甚至不是看到她才心动,而是午夜梦回,忽然想她。

如果他知道理由,也不会这么难以放下。

“但至少结局是好的。”

他们三个人彼此围困,也彼此成就。

从当初那个卑微、胆怯、自负的人,成为了如今自信、勇敢和坦诚的人,也算没有辜负这一段喜欢。

晏清嗤笑:“你以为说句喜欢,睡一觉,就是Happy ? ending了?”

“你的意思是,还能有更好的?”

廉钰把晏清问住了,她没想到竟然被钻了个空子。晏清敷衍着说睡了,廉钰却彻底睡不着了。

天亮的时候晏清醒了一次,发现廉钰不在旁边,还以为他回工作室去了。

睡到晌午起来,她人还没完全醒,恍恍惚惚去楼下洗漱,不想廉钰竟然坐在餐桌旁。

桌上摆着他的橡木工作箱和一个绒布盒子。

见她下来,廉钰忙起身,将盒子推向前给她看。里面是一套红色宝石的首饰套装,有项链、耳环和戒指。

“我手上现在只有这一套石榴石,你给我点时间,赶在生日前,再重新给你定制一套。”

晏清走近,像个挑剔的顾客拿起耳环看了看,是耳夹。

“不是说没有耳夹吗?”

“我刚改的。”

“不是说请不到工匠,你的手做不了吗?”

是做不了,两只手的话几分钟就能完成,但一只手却难上加难,所以搞了一个上午。

“我错了。”

廉钰知道她想他低头,那他便低头。

“要不要试试?”

晏清却又把耳夹放了回去,她知道是昨天的话给了他幻想,所以开始积极讨好她。

倒也不是不能给,只是:“你想要什么?”

廉钰也不敢太贪心,委婉地问道:“昨天听裴烈一直叫你老婆,你是要跟他结婚吗?”

“应该不会。”

“那我能叫吗?”

他不奢求唯一,更无所谓小三小四,只要能跟在裴烈后面分一杯羹就好。

晏清笑了笑,她忽然想到了一个妙招对付廉钰。

“也不是不行。”

这时裴烈刚好从楼上下来,她回头看了他一眼,对廉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