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一边说着,一边回到了大房的地界,才路过?凝晖堂时,正好撞上谭清甫从门口出来,大概是才给许氏请过?安。

沈兰宜没太?在意,只?稍作颔首,侧过?身算作招呼。

谁料谭清甫却突然停步了。

他的眼睛和谭清让的生得很像,眼窝都比寻常人要深一些,打?眼一看,叫人觉得不自在。

“嫂嫂。”他开口,连声音都是与他那个哥哥有些像的,“这是带着人从哪儿回来?”

不论老的小的、公爹还是兄弟,只?要姓谭,沈兰宜一视同?仁地烦。她随意敷衍了两句,便?先告辞了。

她倒不怕旁人觉得她甩脸子,夫唱妇随么,反正谭清让也是与这个弟弟不甚和睦的。

之于原因,沈兰宜上辈子也清楚一点。

谭清甫是嫉妒,嫉妒谭清让这个兄长。

他是许氏最疼爱的小儿子没错,然而嫡长有序,兄长无论是年?岁还是才干,都是他怎么较劲都赶不上的。

在谭家这样?的家里头,父母之爱同?样?有隐晦的条件。尽管谭清让不如?他是许氏一手带大亲自教养,可?到了读书进学的年?纪,所?有人都晓得谭清让将来会是有出息的那个之后,原本最疼爱他的母亲,都开始有意识地将关怀补足给这个长子了。

说嫉妒吧,大概又?有一点不够准确。沈兰宜前世也感受到过?谭清甫对她的鄙夷,大概一面又?觉得她配不上他的兄长,一面又?暗戳戳地想在亲事上面压兄长一头。

这不,婚事拖了许久,磨到许氏舍下老脸,去替他求到了梁家的姑娘。

沈兰宜无意掺和他们兄弟间的暗潮汹涌,转身就走。走开几步后,身旁的贺娘子忽然轻轻扯了一下她的袖角。

“他还在盯着你。”轻缓的话音未落,她已经松了手。

沈兰宜讶然,她下意识回头,却发现人已经不见了。

“这个人……鬼气森森的。”沈兰宜啧了一声,点评道。

回到院中后,她很快把这横生的枝节抛之脑后。

贺娘子还未迈过?门槛,就被院里叽叽喳喳的丫头们围住了。

“娘子娘子,你可?算回来了!昨儿下晌你给我开的方?子,我才吃了两回,就没再淋漓不尽了。”

“贺娘子,不,贺大家!你瞧瞧我,今日我月事来了,这药可?要先停一停?”

“哎哟,我娘一把年?纪了,你们让让、让让”

怎么还有丫鬟把自己外院做事的老娘都叫来了?

沈兰宜无奈笑了,正想把人支开些好先进门,结果就见贺娘子一点不耐烦的模样?都没有,甚至直接跨坐在了门槛之上,就这么草草开始迎接络绎不绝的人潮。

沈兰宜眨眨眼,没敢吱声了,悄悄退走。

珊瑚也在旁边,她拉住沈兰宜,道:“夫人,你还别说,您请来的这位女医,确实?很有本事。”

“我小日子一来就头疼,夫人你晓得的,”珊瑚压低了声音,还有点不好意思:“就昨日,昨日贺娘子给我扎了两针,我今早起来……竟都没感觉了。”

沈兰宜了然。

这世上,不是没有能?看女疾的郎中,然而三教九流中皆有成?见,明明大家都不是什么高贵的行当,但却还是有很多传男不传女的规矩。

能?传得家学的郎中几乎都是男子,囿于男女大防,哪怕是有身份地位的贵妇们,能?不能?让他们诊治,还要看丈夫愿不愿意。

像贺娘子这种专医女疾的,医术又?高明的,实?在不多。

就是有,也轮不到底下这些人。

也难怪这些小丫头今日都这么雀跃。

珊瑚嘴甜,没忘了拍马屁,“人是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