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楼顶摇摇晃晃地站起身,不?伦不?类地朝裴疏玉行?了个谢礼。

“谢我做什么?”裴疏玉不?解,“我没有帮你?。”

沈兰宜道:“殿下听我闲话许久,自然当谢。”

听她说自己?捅了父亲一刀都?没有震惊的裴疏玉,此刻却有些愕然。

沉默良久后?,她露出一点戏谑的表情,指了指仍旧亮着灯的主屋,征求意见道:“既领你?一句谢,我可以帮你?做一件事。比如说……一把火把这里烧了,如何?”

沈兰宜敢火烧馥香楼,是因为那里本就是腌臜地方,当时楼里其他?人也都?被遣散了出去?。可这里却是民居,连片住着普通的百姓。

见她摇头,裴疏玉又道:“那放点迷烟,找人把这些姓沈的抓起来全都?打一顿,如何?”

沈兰宜琢磨不?清这位到底是不?是在开玩笑,不?敢随意应承。然而?脑海里却诚实地没忍住,浮现出沈家?兄弟猪头般的脸。

见沈兰宜终于笑了,裴疏玉像得了什么乐子似的,也勾了勾唇角。

她抱着臂,朝通明的月亮吹了声?口哨,正要转身离开之时,却又忽然转身,认真地留下一句话。

“一件事,你?记着。”

裴疏玉很快就收敛了表情,仿佛方才的轻浮、玩世不?恭,都?是沈兰宜的错觉。

沈兰宜想起先前留书那茬,眉心一跳,正要追问,裴疏玉却已经踏着房檐砾瓦,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沈兰宜只好目送她的背影消失。

过了不?知多久,直到天边泛起鱼肚白,她长出一口气,活动?着酸麻的腿脚,从阁楼返回?了绣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