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多的恩情,她前世早已经还完了。

馥香楼的大火仿佛仍在眼前,沈兰宜闭了闭眼,道:“你们想我这么做,是叫我送脸去让人踩。我决计不答应。”

此言一出,四座皆惊。

没有一个人料到,她的态度竟然还能更强硬。

旁边的徐含巧,不住地拿手去攀扯沈兰宜,示意她噤声,“三妹妹,别闹了。”

然而沈兰宜却没有停下的打算。

即使她心里有一万个理智的念头,再不停的劝她别说了。

沈家既然敢叫她来,一定有旁的、自信能控制住她的手段。她应该做的,是与这些人虚与委蛇,等她回京以后,就算不按他们所言去做,他们不也鞭长莫及吗?

可是沈兰宜做不到。

前世逼她走到绝路的,何止一个谭家、一个谭清让?

她的胸腔到喉咙,一路都在灼痛。前世绵延至今的怨与怒,终于还是在此刻爆发了出来。

她平静地注视着在场的所有沈家人,一字一顿地道:“出嫁从夫,你们不早将我卖了出去吗?既如此,你沈家兴旺发达,与我何干?”

“你!”如从前一般不置一辞、袖手旁观的沈时安,脸色青白,直指着沈兰宜的鼻子,道:“不孝不悌的东西!给我好好管教!”

最后一句,是说给温静云听的。

得了丈夫的眼色,温静云立马沉下脸来,她扬手一挥,道:“来人,把三姑娘带出去,好好去去晦气。”

此言一出,沈兰宜便知,他们早做好了软的不行来硬的准备。

只是家宴,随行的武仆和镖师都歇在外院,距离甚远。屏风外也有响动,却是在那儿等候的珊瑚被制住了。

沈兰宜没有挣扎,只不过依旧被打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