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兰宜笑笑,没回答,过了好久,久到珍珠都以为她不会回答这个问题的时候,她却忽然叹了口气,幽幽道:“我只是在想,如果当时有人能问我一句,愿不愿意,那该有多好。”
珍珠一愣。
沈兰宜保持着淡淡的笑意,道:“都过去了。”
珍珠没办法从这笑里读出苦涩之外的意味,她别开脸,不去看她的眼神,转开话题道:“今日把傅氏打发走,夫人不怕没法和郎君交代吗?”
“他先前说过,这一次的事情交给我处理,”沈兰宜道:“别担心,后院里的事情,他没兴趣。”
而且,像他昔年青梅的那位,她不是还是留下了了吗?
沈兰宜轻哂一声,而后又状似不经意地道:“说起来,珍珠,你可知道京城这边,哪里有靠谱的镖局?”
“奴婢不太清楚,回头去给您打听打听,”珍珠答:“夫人怎么突然问起这个?”
镖局是江湖行当,离她们这些深宅女子实在太远。
沈兰宜有合适的理由:“日后生意做起来,肯定不拘这两个铺子了,进货卖货,总得有人护卫吧。”
当然,这只是其一。
沈兰宜记得清清楚楚,弘王的倒台只是一个微妙的号角,在随后的几年里,京城风波不断,甚至一度起过叛乱。两年后的花朝节,宫墙内外火光连绵,不少商铺人家都被乱贼趁势洗劫一空。
她得预备着,如果那时已经顺利和离、离开谭家,她得好好保护自己和身边的人。
而且……她还想委托镖局去找一个人。
一个姓方的姑娘。
第11章
虽说谭清让不太关心后院之事,但知会还是要知会一声的。
只是这几日,谭清让都回来的极晚,稍作盥洗便歇在书房,翌日又在沈兰宜敬香请安之前就离开了,愣是没让她找到一点插话的机会。
沈兰宜不清楚他们谭家父子运作官职到哪一步了,一时间也不打算凑上前去讨这个嫌。
好在,约莫一旬后,在沈兰宜正为汤饼铺顺利开张而雀跃的时候,谭家上下,也洋溢起了喜气洋洋的氛围。
谭远纶重回吏部,而谭清让这个一甲进士,也终于顺利归入了翰林。
祭拜过祖先,晚间又热热闹闹地办了场家宴小庆。回去之后,沈兰宜与谭清让同行,便想把先前吴语秾同傅二的事情和他说了。
果不其然,谭清让连眼皮都懒得抬,他截断话茬,道:“你是正室,这些事由你操持就好。”
沈兰宜坚持要说。
直到等她把话说完,谭清让才终于看了她一眼。
“母亲……虽未强逼,但那女子家中危难,这时以银为诱,难免落人话柄,自害自身,”他稍加思索,而后不无赞许地道:“你做得不错,是该放出去,我不缺女人。”
原来是担心污了自己的官声……
沈兰宜顿了顿,又道:“我不如郎君思虑得周全。三郎,那何日迎剩下的那个吴氏进府?三日后便是吉日,不知可方便。”
与他仕途无关的事情,谭清让明显就要敷衍很多,他随口道:“你安排就是。”
沈兰宜应下,心里却默默记下了他此刻的表情,心道,看你到时候,还能不能像现在这样云淡风轻呢?
三日后,一顶红色的小轿进了谭府。
通房而已,不需要操办什么,丫鬟们提前把她那一间屋子拾掇出来,铺了新褥子,往窗上贴了点红纸便了事。
沈兰宜端坐庭上,喝了吴语秾这杯茶,没有刁难,没有寒暄,只是道:“三郎今日事忙,不过晚间会回来。”
她瞥了一眼吴语秾脸上足以遮蔽掉她好颜色的脂粉,提醒了一句,“晚上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