科举制度,没办法大刀阔斧地?去动。而吏考之事也还在缓步推行博弈中,两边步子都?迈得太?大的话,反而于事无益。

好在,皇帝的权力非常可观,大的制度以外,是有非常多任由她掌控的空间。

裴疏玉打算找些理由,特许零星几个?女子参加科考。

方雪蚕的身份特殊,正合适。

既是大儒之孙,素日又有才名?,虽是犯了事,但如今她的名?声却是极好,特批给她的科举机会,刚好算做给她官身一撸到底的弥补,于情于理都?说得通。

沈兰宜诚恳补充:“我也觉得方姑娘是合适的人?选。最重要的是,她学问深厚,下场考试不?会丢了陛下的颜面。”

裴疏玉笑笑,道:“我的颜面没那?么?好丢,她若考不?中,除却影响此事推行,丢的是她方家的脸。”

若方雪蚕一路考上来,成?绩斐然?,那?便是继续开这个?先河的理由。

女官之中,还是有不?少身有才学者的。永远囿于吏制或宫内自娱自乐的女官制度,想看到朝野上多几个?女人?,还是太?难了。

裴疏玉忽然?抬眸,问道:“沈兰宜,若要你去考,可拿得准自己能考得如何?”

沈兰宜擦了把?不?存在的冷汗,眼神飘了飘:“学无止境,学无止境……”

玩笑话罢,翌日大朝,裴疏玉在朝上丢下了这个?不?大不?小的惊雷。

皇帝此举,可谓是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朝野上下无不?侧目。

话题的漩涡,早已预备好的方雪蚕本人?应声上殿、谢恩。

非议不?大,只是有人?嘀咕:“若女子考试时夹带作弊该怎么?办,谁好去搜女人?的身啊。”

方雪蚕一介白身,却也敢在此时开口。她朝质疑的那?人?转身、拱手,而后道:“这位大人?,您姑且放心,我方氏女才学再不?济,也做不?出这种事来。”

裴疏玉耳聪目明,闻言也冷笑一声:“担心得有道理啊。好,届时朕亲自来搜她们身,谅她们也没有欺君的胆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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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味深长的一句“她们”出口,底下人?不?知是没察觉还是没敢再反驳。

只是一个?方雪蚕,似乎无伤大雅,可这一年的科考,终归是有女子参加了。

科考要回原籍,算算日子,方雪蚕果然?没在京城再待太?久。

临行前,沈兰宜自然?是要来送的。

方雪蚕正色敛容,朝沈兰宜深深一拜。

“诸多照拂,言难称尽,只有一拜,姑且作酬。其余的,只能等我回来了。”@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沈兰宜莞尔,道:“好,我等着方学士来京打马游街的这一天。”

方雪蚕却一板一眼地?道:“文无第一,武无第二,我只能说一定尽力。”

沈兰宜略带探究地?往她耳后看了一眼,道:“陛下送你的临别?之礼,你为何要拒绝?”

裴疏玉找了擅医外伤的大夫来,为她剜这黥印,却被方雪蚕推辞了。

顺着她视线的方向,方雪蚕抬手摸了摸皮肉凹凸不?平的所在。

只是这一次,她的手没有在抖。

挟着凉意的风丝丝缕缕吹在面上,叫人?头脑格外清醒。

“无功不?受禄。”方雪蚕神情释然?:“等我回来,我会向陛下再讨要这个?恩典。”

沈兰宜很喜欢听她说以后,说等她回来如何如何。

因为她们曾经,都?是没有以后的人?。

沈兰宜郑重点头:“好,我等你没有牵绊地?回来。”

方雪蚕眼里细碎的水光一闪即逝,她拉住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