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男?是女?

凌源只是笑,然后把问题抛了回去:“都告诉你了,你猜猜呢?”

岑寂还来?不及回答,黑漆漆的夜空中,忽有一声尖厉的鸢鸣传来?。

凌源虎躯一震,猛地?抬起头,“京城来?的。是郡主的消息。”

岑寂和他交换了一个默契的眼神,而后一齐转身,往中军帐走去。

帐中燃着几盏硕大的油灯,灯火惶惶,照得一室通明。寅夜飞来?的那只鸢展开一边翅膀捂住自己的头,歇在了挂着的鸟架上。

裴疏玉侧身站在鸟架旁,一只手有一下没一下地?捋着鸢的尾羽,另一只手,则拿着它腿上解下的信筒。

听见毡帘外的动静,她随口?道了句“进?”。

人进?来?了,她却没有抬头,依旧盯着纸上的字迹不放。

不过百里?路,信鸢飞得很?快。纸筒上,鸿胪寺里?熏香的气息,都还没被?夜风彻底吹散。

岑寂拱了拱手,道:“殿下,方才我们便见鸢鸟飞还,料得应有大事,故而前来?。”

凌源更担心?灵韫一些,因着之前裴疏玉将人丢到军中历练,便是先丢到了他的麾下。

“殿下,可是郡主她们有什?么变故?”

裴疏玉没有回答,只把信纸抛了过去。

岑寂像是卯着劲,他先接过了。凌源忍住把先前那个白眼还给他的冲动,凑过去一起读。

“京城与北越勾结,意图围魏救赵、敲山震虎,引北越南下侵入北境,逼北境军……”

凌源读不下去了,口?中蹦出一串脏话,气不顺地?道:“将士们拼了命地?戍守边关,才有他们在皇城高枕无忧,他们倒好!”

裴疏玉的语气淡淡,不过脸色也称不上好看:“谁说高枕无忧了,他们这不是忧虑本王,更胜忧外族蛮夷吗?”

岑寂则道:“不论如何,勾结北越,还许诺事成后让他们烧杀抢掠……实在是太耸人听闻了。”

裴疏玉抬眸,睨他一眼:“你是在提醒本王,消息太耸人听闻,不一定是真的。”

岑寂垂眼,抱拳道:“只是猜测,属下不敢妄言。便是这封信……都有可能是伪造的。”

这话其实不假。

训练得再好的鸢,也只是只鸟而已,它听训、能认路能高飞,可是不能保证它腿上那封信,一定是谁写的。

裴疏玉却没担心?这个,她收回目光,道:“这倒不会,是她的字迹。”

沈兰宜的字,倒还是能一眼认出来?的。早在她在京城经营私盐的那几年?,她们之间,也有一套确认信笺是否本人在被?动情?况下书写的方法。

凌源难得地?附和岑寂道:“即使信真,这消息确切与否,也需斟酌。”

裴疏玉没接茬,只问:“西?南动向如何?”

岑寂答:“西?南边军有异动,但不知他们是否北上。”

斥候是军中不可或缺的力量,然而培养一个合格的斥候,花费的力气甚至更胜培养一个弓兵。斥候数量有限,眼下几乎全被?派往西?南方向了。

裴疏玉唇边泛起戏谑的笑:“本王还是世子时待在宫闱,所见之皇帝,还不是做得出这种谋断的昏君。”

那时的北境局势更乱,一个小世子而已,只是制衡中看起来?无足轻重?的一枚棋子。

老皇帝作为长辈,对一个毫无威胁的孩子,多少有几分面子情?。

然而,时过境迁……

“所以京城送来?那封诏书时,本王原有很?多想不明白的地?方。但这个消息,如今却是给本王解惑了。”

“天底下,多得是想要摘桃子的人。西?南边军的那位是个老狐狸,纵使勤王护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