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匆匆,却在推开门后顿住了。
他抬起眼帘,看?见雅室内有人的瞬间,垂眼拱手,随即便退后两步,道?:“在下不知已有淑女在此,大概是愚弟方才引错了路,多有冒犯,万望海涵。”
他竟是没认出眼前的人是沈兰宜,误以为是错至了旁人的房间。
不得不说,这副温文有礼的皮囊,确实很能迷惑人心。
沈兰宜轻笑了一声,在他就要转身离开之前,开口道?:“你没有走错路,三郎。”
确实是她用莫须有的“解药”为柄,要挟谭清甫在今日用他的名义,将谭清让诓来了指定的地?方。
甘草丸子?沈兰宜也敢骗他是剧毒,很蹩脚的伎俩,谭清甫不是个蠢的,原本自然没信。
但是他被折腾了一场,小命差点都没了,身上?总有不好的地?方,疼的痛的,郎中又不可能都瞧得分明,疑心生暗鬼,到最后,他是把自己吓信的。
不知是沈兰宜那?一声笑、还是这句“三郎”拉回了谭清让的注意。
总之,他的脸先肩膀一步扭转回来。定睛看?清了端坐长?案前的倩影是谁之后,谭清让的瞳孔微微一缩。
“是你?”
沈兰宜扶着?自己的袖子?,大大方方地?朝他抬手示意,“坐。”
谭清让的视线仍旧流连在沈兰宜的脸上?。不,与其说是流连,不如?说是一种带着?惊讶的审视。
还伴随着?越是看?清、越是阴沉的脸色。
谭清让的反应倒比沈兰宜想得还要快。见是睽违已久的她布下鸿门宴等他,他立时?便明白了什么。
“今日,是你让五弟找借口,将我引来这里。”
沈兰宜坦然点头:“是啊坐吧,给你留了位置。”
她东向而坐,留出的位置不论面南还是面北,都在她的下风。
见他没有要坐的意思?,沈兰宜未置可否,只道?:“三郎若打算站着?聊,也不是不行?。”
“你这又是在玩什么把戏?”良久,谭清让才再开口,语气戏谑:“别庄待得太久,终于晓得委屈寂寞了?今日费尽心机勾我过来,是想要‘小别胜新婚’……还是‘余情复燃’?”
嘲讽之意溢于言表,然而沈兰宜连眉毛都没抬一下,淡淡道?:“实在是有紧要的事情,三郎纵然不想聊,也得先过目过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