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纸终归包不住火,这段时日,方雪蚕发现,那位殿下久不得果,已经开始起疑了。

她必须得在?事情败露之前逃出去,否则,戏弄了他这么久,她得到的,一定是比死更坏的下场。

好在?,方雪蚕从?未信过他所说的帮方家洗冤,自始至终不过虚与委蛇。

送画反被察觉之后,她知?道想逃出去只能靠自己,一直在?有?心准备。

只不过,这方家祖宅的进深太深,从?里?到外光门就有?四扇,她不被允许踏出内院,外面什么情形一概不知?。伺候她的人长着同一双眼睛嘴巴,不看不听也不说。

没有?走动,没有?沟通,也没有?可乘之机。

沉思多日,方雪蚕盯上了院中的水井。

这么大的内宅,若连口井都?不打,日日请水车送水来麻烦得很。

方家鼎盛时修缮老宅,不仅重新通了井眼,还给花园里?的小?池塘、假山上的造景都?连了活水。

她借口每日散步经过假山,精卫填海般踢着石子儿、腾着不起眼的土坷垃。足足数月后,本就因为人少疏于使用的老井终于堵塞,再?要用水,就只能花钱请人从?护城河运来。

按原本的吩咐,外人是不被允许进内院的,可是水车沉重,仆人们这段时日也没见那位殿下来此,难免惫懒,都?叫卖水的直接送进内院。

送水的有?时是个中年男子,有?时是个妇人,方雪蚕有?心与他们相熟,可是被盯得太紧,她至多也就能打个照面。

始终没有?进展,方雪蚕又从?看管她的人口中,听见了他们主子,不日便又要来姑苏的消息。

心灰意?冷之下,她正要选择其?他更冒险的方法之时,这一日,她忽然发现,来送水的,换成了一张俏丽的新面孔。

她抬起头,而送水的年轻妇人迎着她的目光,缓缓点了点头。

方雪蚕若有?所感,往廊庑下走了两步。

沉重的车轱辘吱呀呀碾着青石板砖,妇人推着水车驶过,擦肩而过的瞬间,她塞了什么东西到她的手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