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裴疏玉抱着臂,状似不经意地往沈兰宜身边又偏了两步,“现?在?,还高兴吗?”
她的话?太跳脱,沈兰宜连上一句都还没咀嚼完,只不明所以地重?复:“高兴?”
裴疏玉看着她,微眯了眯眼,“方才看出是本王,你很高兴。”
看见她这?样的“恶人?”,竟也高兴得起来。
沈兰宜眼睫忽闪,终于听明白了她的意思是什么,然而裴疏玉的情绪,她还是琢磨不透,故而只老老实?实?地答。
“能看到一个全须全尾的殿下站在?眼前,我?心里确实?安定了许多。”
这?个答案似乎叫裴疏玉有点儿意外,她勾起唇,轻笑?了声,而后?道:“不该怕吗?”
这?些纵横捭阖,沈兰宜从未沾染过,也正因?如此,她还怀揣着许多近乎天真的看法。这?些看法,有时可笑?,有时却又实?在?动?人?,叫裴疏玉觉得不可思议。
“我?应该怕的,”沈兰宜没有隐藏自己?的心思,她缓缓抬头,迎向裴疏玉直视的目光,“但听清殿下胸臆之后?,畏惧之余,更是拜服。”
都重?活一世了,若说半点不惧天道轮回,那也是假的,可想到裴疏玉之后?,沈兰宜渐渐就不怕了。
裴疏玉与?她不同,只要这?片天地敢给她一点先机,她就会紧抓不放。
如果这?样的她,这?一次都不能做到她想做的事情,那世道和天命就是狗屁。
既是狗屁,还有什么好畏惧的?
“瞧着闷声不响,嘴一张,也都是悖逆言辞。”
裴疏玉失笑?,只是她没有刻意和软神色,即使是笑?着的,周身也依旧散发着不可触碰的威严,“拜服……沈兰宜,这?个词,可不能乱用。”
审视的目光逡巡,然而这?一次,却是不同的意味。
沈兰宜微昂起下颌,露出一点锋利的棱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