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正是因?为没有过自己的?孩子,所以沈兰宜并没有以对待孩子的?态度来对待小榕。
她在小榕跟前蹲下,与她平视,转述贺娘子的?话后,补充道:“你还小,她觉得不应该让你一起冒险。”
小榕思考了一会儿,没说话,只?转身抱着贺娘子走前刚切了片的?一竹箕白芷,往日头底下走。
为替穷人节省药费,用到的?常见药材,大?都是她们一起炮制的?。
沈兰宜凑上前,和小榕一起在阳光下翻拣,轻声道:“没事?的?,贺娘子是身有福报之人,不会有事?的?。”
小榕低着脑袋,只?给沈兰宜看一个毛茸茸的?发顶。她双手垂在竹箕边沿,停了动作,良久,才悄悄抬手,似乎是用手背揩了眼泪,没让金豆子掉到白芷片上。
“嗯,没事?的?。”小榕的?声音嗡嗡的?:“我也不会做娘子的?负累,叫她还要担心我。”
沈兰宜心有感触,末了却不知说什么?事?好,只?安静地和小榕一起呆了剩下的?半个下午。
到了晚间,这边庄上没有庖人,是珍珠亲下的?厨。
前几日沈兰宜病势未去,没有同?桌用饭,其他人也就?都各自糊弄口汤汤水水的?。
不过,便是丫鬟,也是官宦人家的?丫鬟,灶上自有人忙活,平素也都不近油烟。珍珠的?手艺,大?概只?够把东西弄熟。
“献丑了,只?有清炒的?藕和苋菜,并这个拌过的?白肉。”珍珠瞧着还有些不好意思,像是觉得薄待了一桌人似的?,“菜、肉都是庄上人家送来谢夫人赏的?,新鲜得很。”
和谭家平日的?饮食相比,眼前确实称得上是粗茶淡饭,大?半连荤腥都不见,可简单的?几个菜一上桌,众人的?脸上却都是笑模样。
沈兰宜尤甚。
见珍珠的?眼睛亮晶晶的?,便知她虽嘴上谦虚,但难得动手肯定还是想被夸上两句,沈兰宜挟了一筷子藕进嘴,而后眉眼弯弯地赞道:“又脆又甜,珍珠,我明日还想吃这个。”
珊瑚和小榕也抬了筷子,珍珠见状,面上的?忐忑一扫而空,也笑着坐了下来。
离了笼罩在头顶的?阴云,沈兰宜的?心情松快,就?连吃的?都较平时要多些。
饭毕,大?大?小小四个女人一起收拾了桌子。
背人的?时候,珊瑚凑过来,悄声问沈兰宜:“夫人,你如今……到底是个什么?打算?奴婢觉着,眼下日子虽自得,但总归不长久。”
眼前喘息只?在片刻,沈兰宜自然是知道的?。
不愿直接离开的?原因?,除却不想从此隐姓埋名?,还有一点,便是逃亡、死遁的?难度太?大?。
要“死”很容易,可接下来怎么?活?如今局势还没乱,吏治虽称不上多么?清明,可要避过谭家的?耳目,弄一个新的?身份出来却不是易事?。
何况她还带着珊瑚和珍珠,说难听?点,奴婢是主家的?财产,若“沈兰宜”死了,她若带走她们被查出来,她们就?成了逃奴。
沈兰宜放低了声音回她:“我心里有数,这些日子再积攒些体己,再在京外置好宅子,以做退路。”
珊瑚清楚沈兰宜是想做什么?,只?是仍旧不免忧心:“如今不似前朝,民?风开放。现在这些体面人家,莫说和离了,便是愿意休妻都是极少的?。”
即便是妻子犯了大?错,若用休弃的?手段把错披露至台面上,会被看成丢了两家颜面的?事?情,往往这种情况,最后也不会休妻,只?是会多一个“病死”的?女子。
一步一步来,沈兰宜暂且想不了那么?周密,不过珊瑚既说了,她倒也是有想法的?:“事?有例外,再体面的?人也是吃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