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不过,此番身在马车中的心情却大不相同。

沈兰宜轻声开口:“不管好受不好受,以?后都会好受的。”

相比安慰两个?跟着?她颠簸的丫鬟,这话更像是说给自己听。

同她们一起出来的贺娘子,此刻的眼神却意外的悲悯。

拥挤的车舆内,贺娘子忽而?问沈兰宜:“既如此,何不,一走了之。”

沈兰宜避开她的眼神,垂了垂眼,道:“我不想当一辈子的过街老鼠。”

……更不想跟了她这么久的名字,还要被带到谭清让的坟堆里去?。

性如兰草,宜室宜家?。沈兰宜知道,这个?名字很普通,也不过是沈家?潦草所起,没有予她特别的意味。

但她就是想执着?地?把握住自己的名字,仿佛丢掉它,她就会彻底变回那个?“沈氏”。

不过,沈兰宜记得贺娘子真?名背后的伤心事?,没把这个?缘由说起。

不知是否察觉了她未竟的话音,贺娘子没接话。她别过头,安静地?倚在窗沿,往外看去?。

车内一片安静,只剩下?车轱辘压过地?面的声响。

压过石砖,压过木板,压过不太松软的泥巴地?,沈兰宜专注分辨响动的变化,心下?逐渐安宁。

不论?如何,她离开了。

沈兰宜想,她此生追逐的东西,终于叫她摸到了一个?边角。

正想着?,一阵嘈杂的马蹄声突然打断了她的思?绪。

沈兰宜耳尖微动,还没来得及反应,倚在窗边的贺娘子忽然直起了背,目露警觉。

“有人跟在后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