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为冰蚕丝所伤,以七返九转之法推血过宫,数个时辰便恢复了元气。
这武功以性命双修为本,不仅能使碎裂的筋骨愈合,且能随心所欲将气血运至脏腑。自昨夜咯出淤血,肺上的毛病,竟也大有起色,和无敌长篇大论,也不觉气虚。
唯一的弊病,就是运功之后,腹中十分饥饿,难以入眠。
左右是睡不着,无名静下心来,趁这片刻闲暇,把小半辈子的经历审度了一遍。
他从未忘记,母亲为庄忌雄所负,死无葬身之地。而他寄人篱下,好不容易脱身,却又连累了江家。当初他只能任人宰割,隐姓埋名入庄家做死士,一则是他决不会拆穿庄少功的身份,二则是他决不会认庄忌雄和俞氏为父母,三则是他只能如此报复――
冷眼看庄忌雄将江家遗子认作亲生儿子养大,而其唯一的血脉,自己却做了个短命的死士,练《天人五衰》这门害人的邪功,何尝不是一种讽刺?
可无敌如此胡搅蛮缠,连死也不肯让他耳根清静,使他误打误撞堪破了《天人五衰》的玄机,如获新生。这以后的日子,算是白捡来的……还没个安排。
无名一走神,忽觉怀中微动,无敌于睡梦之中转过身来,与他相对而卧。
这蠢材生得很喜庆,倒也并不难看,神仪英武,睡颜也是器宇轩昂,眉上一缕不服帖的卷发,遮了半边眼睛,压弯了乌浓的眼睫。
他擎住这缕卷发,替无敌别至耳后,才松手,卷发却又滑落下来。
无敌似觉得痒,眼睑微颤,含混地嘟囔了一声,挪动身躯向他拱来。
无名起了捉弄的心思,伸出两根指头,捏住无敌的鼻尖。
无敌喘不过气,抬手扒他的手腕,昂头张嘴换息,模样颇有些滑稽。
无名瞧了片刻,凑头封住无敌的唇,把舌探入那一片温热柔软之中……
无敌睡得正酣,骤觉一物撬开唇齿,带着一股清淡的药香,在舌间舔舐。
他心神一凛,辨出是无名在捣鬼,可也不知为何,这般不紧不慢地舔弄,轻吞慢咽地吸吮榨取,好似一只娇弱的小猫在饮水,毫无腌?H之感,撩得他有些焦渴、心痒。
无名察觉无敌分明是让他吻醒了,身躯有些僵硬,却梗着脖子装睡。
他拧了拧无敌紧实的腰身:“醒了就别装睡。”
无敌这才睁眼,眼底闪动着情欲的火光:“老爷睡得好好的,做什么舔老爷?”
“我饿了。”无名理所当然道。
“你饿了关老爷屁事,”无敌坐起身,斟茶漱去满嘴药味,“舔老爷又不管饱!”
“去找吃的。”
“大哥你有手有脚,自己不会去找?”
“……”无名不说话,一副没精打采的模样,仿佛已经饿得无力下床。
无敌只得在洞府中胡乱翻找一气,奈何巧汉难为无米之炊:“没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