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敌本打算趁机冷嘲热讽,把平日所受的气,连本带利讨回来。可见无名一心挂念少主,变成了一个??唣的老痴汉,丝毫不还嘴,又没趣得很。
论起来,若非他右手折断,右肩错位,无名早已追上少主,何至于天涯两隔?
“罢了,大哥不记得也无妨,我带你回阳朔去见少主!”无敌要拉无名起身,无名却双腿绵软,跌进他怀里,好似没长骨头一般。他心知不妙,连忙搂住无名,轻按无名的双腿。
无名自双膝以下,小腿骨已松散不成形状,应了死劫的衰败相,筋骨崩碎。
只怕其承受的痛苦,不亚于车裂。难怪并未走远,就坐在了这山石上。
无敌自己右手折裂不觉得痛,见无名受这份罪,却心惊肉跳:“痛么?”
“痛又如何,”无名老气横秋地问,“不痛又如何?”
“大哥你觉得痛,就应当叫出声。”
“叫出声就不痛了?”
“至少……我听着悦耳!我就想听大哥你叫唤,叫得越惨我越高兴。”
“……”
无敌将无名扛起,行至之前过夜的溪边,忽听得“呖呖、扁罐罐”的怪响。
三五成群的竹鹧鸪,正结伴来饮水。这些竹鹧鸪,虽是山禽却不畏人,见了无敌和无名,也只是探头探脑地端详一眼,又忙着梳洗鲜丽的羽毛去了。
无敌大喜,放下无名,以石子击毙一只。其余的竹鹧鸪见同伴毙命,齐齐鼓起羽毛,由为首的雄竹鹧鸪率领,摆出一个阵仗,大声叫嚷着,冲过来啄无敌。
无敌边抓边道:“少主要是在此,见了这情状,不知会说出什么道理来?”
无名正闭目养神,此时嫌吵,扬手掷出一把银针,竹鹧鸪散落一地。
“哎,大哥!”无敌急了,也似竹鹧鸪般聒噪起来,“这是拿来做干粮的!你那毒针见血封喉,你是不怕毒,却教我怎么入口?”
无名眼也不睁:“你放心吃。”言下之意,是用了未淬毒的针。
无敌这才将竹鹧鸪去毛洗净,架在火上烤熟。自己先饱餐一顿,把吃剩的鹧鸪腿撕下来,递给无名。无名倒也毫无怨言,就着他的手,张开嘴,衔下小块鹧鸪肉。
无敌暗觉别扭:“大哥好娇惰,自己拿着吃,当我喂狗不成?”
无名闻话,抬手握住鹧鸪腿,极斯文地细嚼慢咽起来。
无敌见这老王八吃相如故,和个女孩儿似的,忽然心生一念――
大哥散功的模样,倒也没什么可怖。七十年之后,或许就是这副形容。
转念,又想,昨夜以衣物掩面,却不知,大哥何时衰老至此?若是在苟且时……
想至此处,只觉滑稽至极,再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