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景琛终于抬头，脸上的笑意褪去，他几乎是从齿间挤出一句话：“你乖顺的模样，一直是装的？”

齐婉莹神情罕见的茫然空白，她习惯了这幅无害的面容示人，她也不知道，这副面目是真是假。

她可以和以前一样，撒娇讨巧，甜言蜜语糊弄过去。

可对上男人受伤的眉眼，她唇像封了一层胶，久久吐不出话来。

……

两人一路无言将车开到红房子门口。

透过后视镜，齐婉莹看了眼温景琛，紧了紧手中的方向盘，哑声喊他：“哥哥……”

话落。

车门便被温景琛打开又关闭。

车窗外，那抹白色的身影，头也不回地进了红房子内。

她抬头，不经意间对上二楼的身影，又很快移开视线，神色落寞。

室内。

沈知忆眼眸幽深，无视齐婉莹的视线，盯着温景琛上楼，然后，看他站在窗户旁边，无声看着那盆茉莉花，不知在想些什么。

片刻后，他将花搬起，‘噔噔噔’下楼，下一瞬，，当着齐婉莹的面，将花砸进了她的车内。

隐约间，似乎还能听见他的声音。

“以后……别来找我了。”

唇角不σσψ自觉勾起，她低头，看了眼手机，眸色幽幽敲打着字：【干的不错，发奖金。】

视线往上。

漆黑的瞳孔倒映出一行黑色字体：【沈总，修改好了，她的手机不用解锁也能看到聊天记录了。】

真是，不值一提。

身后脚步声逼近，是温景琛回来了。

沈知忆按灭手机，手臂撑在窗沿上，侧身回头，直直对上温景琛的眼，语调依旧如常：“吵架了？”

沉默许久。

温景琛的肋骨依旧隐隐作痛，像被什么抽掉，每一次呼吸都带着空荡的心冷。

又像是坠进了黑暗的漩涡，不断往下坠。

为什么？

为什么他从来都得不到一份至死不渝的爱呢？

他渴望有人炙热爆裂地爱着他，却总是事与愿违。

一股几乎自厌的倦怠袭来，真的好累、好累。

不知对视多久，温景琛忽而笑了下，语调几乎呢喃：“我们回国离婚吧。”

第20章

死寂一片。

女人身形好像僵住一瞬，但很快，又恢复成冷硬。

她嗓音有些发紧：“你确定吗？”

“确定！”

沈知忆想要拒绝，但一抬眼，对上温景琛冷寂且坚决的眼，莫名退缩，好像一旦她拒绝，就会发生不可挽回的事情。

最终，还是改了口。

“我可以同意，但，你总得和你妈妈说清楚。”

“毕竟事关沈温两家的合作。”

这个理由温景琛能够接受。

原本想，若是沈知忆不同意，他便决定起诉离婚的。

回程路上。

温景琛坐上了直升飞机，耳边轰鸣，他看了眼齐婉莹发来的消息。

“哥哥，我们还会再见面吗？”

隔着屏幕，温景琛似乎能想象到她难过的神情，一定是耸搭着眉眼，可怜兮兮地看着手机屏幕，但温景琛清楚，这一切都只是伪装罢了。

他笑了下，所幸，他们认识时间不长，时间会慢慢淡忘掉这段记忆。

指尖停留许久。

温景琛还是关闭了手机，用沉默回应。

是答案也是拒绝。

这一切，尽收沈知忆的眼底，她淡漠的扫了眼，又移开了视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