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还真哄住了,看不出柯晏文形象包袱还挺重。他擦擦眼泪红着眼睛走过来,帮他配置一会要用的麻药。
钟晏慈下意识地想拒绝。尽管现在麻药的成瘾性已微乎其微,他还是能不用就不用。丧失知觉意味着无法抵御危险,也意味着将身体的支配权交予他人。
拒绝的话到了嘴边,却还是咽了下去。到时候柯晏文一准哭得更凶,麻烦死了。
麻药很快起效,上半身的感官被逐步阻滞,肌肉的感觉和运动依次消失。钟晏慈手动不了,靠在沙发上等柯晏文把刀具拿过来,等了半天只听见一声巨响,乱七八糟的刀具哗啦啦散到地上,随即是一阵惊天动地的哭嚎。
“对不起哥!我真的真的下不去手啊!!”
柯晏文捂着脸,跌跌撞撞地朝他走了两步,突然朝他跪下去了,声音带着明显的哭腔,“就让我选A吧哥,求你了,我真的受不了哥受伤了……”
“……”
他根本不敢看钟晏慈的表情,哆哆嗦嗦地把钟晏慈身上的衣服一件件扒下来,把那身吊诡的内衣给他哥套上去。黑色蕾丝的胸衣明显有些紧,底下的那根绳更是如此,直往肉里卡。柯晏文抖着手给他哥拽出来,又马上弹了回去。
“!”
钟晏慈还没说什么,柯晏文先吓得尖叫了一声,好像完全不是故意的。他浑身一颤,好不容易止住的眼泪吧嗒吧嗒往下掉,“真的对不起哥,没想到哥会愿意为了我做这么多,可是、可是我……”
他情绪崩溃了似的哭个没完,钟晏慈先受不了了。从小他就吃柯晏文这套,撒娇卖乖地跟他扯着嗓子干嚎两声,天大的错处也能先放放,何况这回人是真哭了。
再者,死了这么久了,难得能见唯一的亲人一面,让对方亲眼看着他剜骨,确实有点于心不忍。他出事之前也有很久没回堤丰了,一回就是马革裹尸,对柯晏文来说也挺锥心的。
“别嚎了,”钟晏慈用唯一能动的腿把他搡开,感觉自己的声音前所未有的平静,听起来格外像个死人,“就这一次。”
柯晏文赶紧擦了两下眼泪,抽噎着点点头:“好……我知道的,谢谢哥。”
身后传来纸条摩挲声,随后是贴过来的呼吸。因为视线受阻,柯晏文的喘息变得格外鲜明,热热烫烫地落在颈侧。声音也是颤的,绷得很紧:“哥,我要开始写了,你准备好了吗?”
钟晏慈的下张脸陷在手臂里,闷声闷气地答了个“嗯”。从背后看过去,他弯曲的脊骨形成一道下凹的曲弧,盈着明暗起伏的光线。柯晏文一时不知道该擦眼睛还是捂鼻子,勉强抽了口气,开始徐徐滑动。
细长如头发的撇,随着呼吸颤抖的捺,平直僵白的横,钻破格线的点。文字好像一秒退化回了仓颉将它们造出来之前的年代,没有含义,只有温热湿漉的触感,在皮肤上长出浅红色的枝节。
钟晏慈是中了麻药,但毕竟不是全麻,腿心处的感知相当清晰。由于buff的加持,甚至不自觉地溢出一点透明的液体。
该死。
他轻微地收紧了一下手指。偏偏还不能走神,否则少不得让柯晏文重写一遍。
这个问题少说十几个字,他那一小块肉都被磨肿了,水盈盈地泛着粉,让人很难不趁机干点别的。但柯晏文乖得要死,一点多余的事都没做,更没往不该摸的地方摸。只是在钟晏慈看不见的地方,他低垂着眼,病态的情感在眸底沉沉翻涌,犹如化不开的浓墨。
他当然觉察到了钟晏慈身体的反应,但就像他哥正在做的那样,他必须装作什么都不知道,这是游戏的规则。
唯一能做的,就是写得慢一点,再慢一点。然而再长的问题也有写完的时候,何况这个问题就那么一句话:
“如果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