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政委心不在焉地举杯,盯着食堂靠墙过道上一前一后的两个人,大庭广众的,儿子的手还搭在人家腰上。
“先喝着,我去趟厕所啊“
周政委跟出来,儿子和儿媳就坐在不远处的轮胎上,白天小珺他们推的那个。
“怎么了?“
“她一直在动…“
儿子的手都伸进人家衣服里去了,周政委站在有些远的地方,踩着脚下沙土故意发出脚步声,又看见儿媳推开他的手,周政委拽拽军装整理仪表,“周鸿钰。“
“父亲?…父亲你…你怎么来了!“ 周鸿钰左手攥着裴温的手腕猛地站起身左右张望,不知道母亲有没有来…
“你不肯回家,我这个做父亲的,就来找你。“ 明明是一句责备的话,周政委倒要把自己说得哽咽起来。
裴温被他带着起来,腹中冷不丁一坠,左手在侧腹暗暗托扶着站稳,张口十分生疏地叫了一声“父亲…”
声音不大,周政委还是听见了,今天是什么好日子,宝贝孙孙抱着他的脑袋叫爷爷,盼了这么多天的大儿媳也叫他父亲,鼻头一酸涌出两行热泪,好在天色昏暗不至于太狼狈,抬手按住俩孩子的肩膀十分隐忍地,“好!好!”
“父亲…对不起…我们工作…”
“好了不说了!” 别说现在知道了,就是以前被瞒得紧的时候,他和夫人不也一样对儿子一贯的理解支持么?
周政委又牵过儿子和儿媳的手拢在手心握了又握,“辛苦了!乖乖!辛苦了!父亲为你们感到骄傲!”,又牵过裴温目光慈祥地上下打量一番,“好啊…好啊…好孩子,辛苦你了,小珺那孩子真懂事…父亲要感谢你啊!”
裴温和周鸿钰在一起这么多年,对于父亲那些彪炳史册的大大小小的战功已经耳熟能详了,可现在这名老将拉着自己的手哽咽得话都说不清楚,眼泪珠子滚烫地砸在手背上叫他有些无措,“父…父亲…”
第二回张口,稍微顺利一些,肚子里的小家伙感受到生父巨大的情绪变化,小手小脚踢踢打打得更加用力,好像她也迫不及待要出来见一见这个“素未谋面”的爷爷。
裴温赶忙挣开紧握着的大手,捂嘴偏头到一边,“唔!唔呃…!”
扭过身时周政委才发现他身前不寻常的弧度,虽说不大显眼,但血脉的牵连让那处微隆紧紧抓住周政委的眼神。
周妈妈站在门口的台阶上傍晚等到天黑,左等右等不见人回来,隔壁楼的老肖老李早就回来了,不知道他家老周怎么搞的!真要不回来也好歹让秘书带句话啊,翘首往路口望了又望,终于见着那辆熟悉的红旗小轿车,
“哪恁噶晚啦侬!上瘾了你!” 周妈妈站到车边迎周政委下车,“哎呦这是…?你你…这你…这谁家的孩子?你怎么把人家小囡带回来了?”
周政委食指放在唇上“嘘!”地叫周妈妈压声,又轻手轻脚从车里出来,掀开元珺身上的衬褂侧身对着夫人,“你看看!你看看这是谁家的孩子!”
就着门头灯往这孩子身上一打量,都不需她细看,这小海军服,这小布鞋,不就是小珺么!
“哎呀!是小珺!是小珺…”
“小声,睡着了…”
“哦!鸿钰呢!小裴呢!你怎么没带回来!”
“接回来了!在车里,都累了,让他们睡会儿”
周妈妈要接过元珺,周政委抱着孙子不撒手,“去铺床,多垫两床被子,铺草席子,软和点的”,又靠近周妈妈耳边嘀咕一句,
惹得周妈妈惊呼出声,“真的?”
周政委笑得眼睛快挤成一条缝了,眼角的皱纹挤出鱼尾状, “嗯!七个月”
车后座里,两人一路上并没有睡着,车开了一路,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