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
再这样痛下去,不知裴温能不能撑住,他首先要崩溃的。
“止痛药吃了生殖腔就麻痹了呀!淤血排不出怎么办?胎盘残留出不来怎么办?积在里头你打算让他一直疼?现在是快刀斩乱麻!我们肯定是为患者好啊!“
车到的时候大概是三四点钟了,潮湿空气里隐约是卖鱼小贩推着板车走过时留下的腥味,一家三口在暗夜里顶着早春寒风缓缓前行,双脚下地沾了冷风,寒气一下子顺着两条腿蹿进小腹,走起路来牵扯着甬道深处还未愈合的伤口,每迈一步都需提气强忍,如履薄冰,更深露重的寒夜走得裴温一身汗。
周鸿钰抱着熟睡的儿子牵着他脚下一缓再缓,叮嘱他“慢慢地,慢慢地“,好不容易挪得离那黑色小轿车近一些,司机看见两位总师出来赶忙下车来迎,小珺儿被父亲裹进大衣抱在胸口怎么到家的都不知道,一觉醒来的时候自己正躺在父亲和爸爸的大床上。
努努小鼻子,闻不见爸爸和父亲的味道了,拽着被子坐起来愣愣地坐在床头发呆。就像做了很长一个梦还没醒似的,爸爸没有去过医院,也没有那么痛苦过,他的妹妹也还好好地呆在爸爸肚子里。
从前总是闹着要父亲要爸爸的孩子好像突然间懂事了许多,倒也不像是因为要去上学才这样,爸爸和父亲不在家,小珺儿撅着屁股埋在大长枕里,这里头有爸爸和父亲的味道,闻够了自己坐起来,也不用叫小陆阿姨帮他,照着爸爸教他时的样子,自己学着套袜子穿毛衣。
从医院回来后,家里就多了好多新鲜玩意儿,不知道什么时候养的灰鸽子,大白鹅,竹笼里能下蛋的鸡,墙角圈着的三只肥鸭,竹桶里戳一戳才会动的几只摞在一起的甲鱼,还有好些他没见过的鱼,小陆阿姨说黑色的就是黑鱼,长长的是黄鳝。
小珺儿现在每天有的忙了,为了能让爸爸早些吃上早饭,早起时困得直打哈欠也要揉着眼睛翻下床去捡鸡蛋,送给小陆阿姨做饭,然后去厂里找爸爸父亲一起吃饭,回来睡了午觉又要赶紧爬起来喂鸽子。
下午时不知怎么的被大白鹅在院子里追的到处跑,爸爸和父亲给他布置的写字和背诗一个都没完成,小陆正端了盆热水到楼下水房扦鸡毛,还在楼上就听见院子里小珺儿的叫喊,
“小陆阿姨!它它老追我呜!”
小陆三两步冲上去薅起鹅脖子提起在手里珺儿这才得救。
晚上被小陆阿姨牵着去厂里送饭时,看见被绑在楼下铁栏杆边的大鹅,小珺儿虽心里还是怕怕的,还是走上前伸出一根指头轻轻戳一戳鹅头,“对不起~”
小陆还惦记着元珺被大鹅啄了一个小洞眼的罩衣,刚做好的罩衣早上刚给穿上就被这蠢鹅弄坏,拉过元珺盯着被绑后仍旧昂首挺胸的鹅,“回来就把你炖了!”
第七十九章
回来后他们几乎住在厂里,原定三月八日下水,眼下已经是二月底,本就只有28天,再加上他小产耽误了两天,时间紧得巴不得一天当成三天用,一人掰成三人使。
在艇舱里前前后后地监测,在狭窄舷梯栏里爬上爬下地做最后的模拟测试,虽下身坠胀不消,时常见红,裴温是从不敢随便坐下的。起初他不知道,头一天出舱时,痛得脚下没踩住被组员扶着坐在甲板条凳上休息,起身时撑着膝盖还没站稳就是一阵天旋地转,眼前黒蠓逐渐散去时腿心已经湿热一片了。
傍晚周鸿钰照例给他换裤子检查垫巾时,刚脱了血色一片的内裤就见白嫩腿根滑下一线殷红。趁他还不察觉赶忙抖开大毛巾垫在腿上将他侧身抱坐到怀里,军大衣密不透风地裹住两条裸露大腿,厚实绒毯下一块热手巾正按在坠痛已久的腿根小腹处热敷,头靠头地一起看自己的和舱装堆计划书。
裴温细细地翻过周鸿钰的计划报告书,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