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不起…对不起…”
裴温只是摇头,腹中余痛未消,又从腹顶坠下一波绞缩,孩子是他想要的,又或许是他生殖腔的原因才导致孩子没有长好。
孩子正顶开腔口最狭窄的地方,生珺儿的时候这里就撕裂过,旧伤新伤重合在一起慢慢地撕扯着腔口软肉,孩子的小脑袋先循着先前裂伤的疤痕处顶出小小一条裂缝来,又缩回去预备下一次的冲击,反复来回地顶弄,在母体紧窄的甬道里撕扯开一条血肉模糊的出口来。
周鸿钰抱着正发抖的裴温,“再不让你有了…不要了…”
裴温不知是否是熬不住这痛了,闷在周鸿钰怀里不说话,大概是又捱过这一阵催命似的绞痛,泄气般“呼!呼!”地抽气。
不知煎熬过多久,好不容易看见被窗帘遮了一半的玻璃窗外头稍稍透出些黄光,是有些摊贩推车出来做生意了。
周鸿钰终于在裴温变浅的腔口摸出勉强够四指的宽度,趁裴温昏睡过去抱起他放到床上,又将儿子塞进他怀里,嘱咐元珺,
“父亲给你和爸爸买早饭去,珺儿陪着爸爸,不要吵爸爸睡觉,听到没?”
“唔!…父亲要快点回来…”
“嗯!乖乖的!”
周鸿钰下楼托拉车的师傅买了红糖花卷来,又去食堂温了鸡汤,打了新出锅的米粥。天还没亮又急匆匆地把这些吃食揣进怀里往病房一路小跑,生怕他不在时裴温又要发作起来。
赶回病房门口压住粗重的呼吸声将门打开一条小缝,裴温还是那样的姿势侧躺着,小珺儿也像是睡着了,被子隆起的鼓包一动不动的。
在门外喘匀了那口气,才轻手轻脚地进去,刚把饭盒放下,就看见儿子骨碌一下爬起来,
“父亲!”
周鸿钰赶紧将他抱出来裹在大衣里,与他悄悄话,
“珺儿要闹醒爸爸了呀!说好了不要吵爸爸休息的呢?”
小珺儿摇摇脑袋,小手钻出大衣指着裴温,“爸爸没睡,爸爸说睡不着~”
周鸿钰俯身到裴温耳边,伸手探了脸颊额头,有些湿漉漉的像是虚汗,“要不要吃点东西呀,两天没吃了…”
“嗯…鸿钰…鸿钰…” 裴温伸手漫无目的地在空中挥划又要往下掉,被周鸿钰一把托住,“头晕…嗯…”
周鸿钰看他脸色惨白的,早上刚给换的产袍又已经湿透,赶紧探他下身,生怕是失血过多人要虚脱,摸倒没摸着多少血来,定了定心神细细检查了褥垫和小垫巾,仍旧是不多不少的鲜红。
盖上被子摸了手脚,汗涔涔的不清爽,又摸了肚子,才发现裴温竟是半趴着,小腹依旧是像块石头绷的发红发烫,裴温却这么歪头陷在枕头里像是条搁浅已久的鱼,只是皱着发白的眉心急促地喘着。
周鸿钰看他这样,和当初生下珺儿后的惨淡情形一模一样,心脏要跳出胸口来,撒脚奔出去请医生来。早上五点钟医生刚起,还没来得及擦把脸就被周鸿钰一路飞奔地拽到患者床边,一看医生也一身冷汗,幸好家属叫他的及时,患者临产低血糖可是要出人命的!
医生好像也急得不行了,让家属赶紧喂点东西进去,低血糖这样的事,听着不痛不痒的,医院里前两天就因为低血糖出了事故,现在医院里上上下下各科室就差半夜里起来给患者挨个测血糖,生怕谁突发低血糖撅过去,眼下这个患者就给自己碰上了,一大清早的医生就站在床头,盯着家属一勺一勺地给患者喂粥。
裴温咽了两口粥似乎是很不舒服地总是要扭头抗拒,医生有些焦急,
“干粮有没有!?喂点馒头看看!”
没人注意到裴温虚弱地微不可察地摇头,周鸿钰赶忙掰了一小块花卷给他,怕他晕过去。
“呕!唔呃!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