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我出去看看,你算完快点睡!” 裴温的速度调试还有好几百项等着他去做。
“最近在测试了?”
“嗯!打算做一个模型”
“比例呢?”
“1:1”
“嗯…难,五比一哪怕十比一,一百比一,都很难”
周鸿钰写过那么多的申请书,其中大多都被否定,不是上级不认可他的方案,也不是领导不想加快进度,实在是经费有限,无可奈何。
“是啊…试试吧…”
裴温也知道这个模型方案大概率不能通过,不说造个等比例模型要花掉两三年时间,就是五千万的经费,就是头一个大问题。
周鸿钰在桌子下握着他的手,紧了又紧,不想松开,多想时间就停在这一刻,他和裴温携手在灯下说说闲话,听着儿子睡梦中偶尔发出“唔~嗯~”地咿呀。
笃~笃笃~,有人敲门。
“进来吧!” 桌下紧握的两只手在敲门声响起后松开,
“总师,测加速了”
“好!”
“去吧~” 周鸿钰不舍地摩挲他的手背。
“嗯~你早点睡,奶瓶在盆里,纱布盖着的是洗过的”
小实验员透过门缝看见总师出现在床边,蹲下身单膝跪在地上,俯身凑近床上睡着的小宝宝亲他的额头,又替宝宝拉好被角隔着薄被轻轻拍抚他随着呼吸微弱起伏的肚皮。
小实验员刚到总控组里,以前在车间的时候听的最多的是老工人们告诉他一分一毫一厘的差错也不许有,总师很严格之类,他刚刚是第一回和裴总师说话,现在眼前又是这样柔情的裴总师,他恍惚了,直到总师站到他面前,他才惊醒过来,
“总!总!总师!”
“嘘,小声,走吧”
第五十章
每日加班加点过的似乎忘记时间,直到母亲来信,问他们打算如何办元珺的周岁生日,要不要回上海去做。他二人最近忙的回家都成问题,就为了腊月里能腾出两天时间陪儿子过生日,其他的还真没时间计划,周鸿钰看了信才想起来自己在德国订的一块手表。
周妈妈和周父盼着见媳妇见孙子盼了一年多也没见着面,差点就要坐车来北京逮人,儿子在北京也不知道整天干些什么,忙么忙的要死,问他什么工作么又不说,让老周查来查去也不是保密局上班,怎么就不肯说?周鸿钰生怕父母来北京扑空,只好劝他们说现在北京乱得很,不方便,裴温学校停课了你们来了也见不着他,有机会一定会带大人孩子回家的等等。
见面是见不着了,只能将感情寄托在物件上,周父头一次破天荒地亲自去静安里弄堂找工匠,就为了给孙子打个小金镯子,还要人家照着他画的图打,拿着刻绘图纸有板有眼地向老师傅请教纹样细节。每天下班都要早退那么半钟头,去自行车厂看车,28锰钢车,半锰钢车,大链套,电镀车架,去了“飞鸽“自行车厂又要去“永久“牌车厂。他们住就住在淮海路上,去哪儿走两步的事,平常上下班全是汽车接送倒是用不上自行车,但听儿子说,孩他妈是教书的,老师有辆自行车上下学总归方便一些,也有面子,于是老两口每天戴着老花镜去看车,售车员说的天花乱坠的周政委也记不太清,干脆问,
“最好的是哪一种呢?“
“最好的就是您看的这辆了,PA13型的“
“嗯!我看着也不错,就它了!“
“这辆也是咱们厂里最贵的…您看“
“就它了!“
老两口眼也不眨花了一百二给儿媳妇买了辆自行车,周妈妈掏出手帕蹲下身仔仔细细地掸掸车轱辘转转车铃铛,“叮铃叮铃“地,听声音就喜庆!
满月时没能请大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