疼一段时间等腔口开大,要么,要么上手术台剖。”
裴蕴初和周政委周妈妈等在门外,袁淮津刚下班也急吼吼地冲进来了。纵使是裴蕴初做了这么多年专家,做手术站十二小时家常便饭,儿子在里面不过两小时他就已经站不住了,站在门口问产科主任,“为什么这么久?”
主任叹了口气,脱掉手套和隔离衣卷了卷,“胎位歪了,肩膀卡着,情况不太乐观。而且现在我的手都进不去…”又安慰他,“裴主任您进来坐会儿吧。”将带的消毒衣给他,以备他随时进去。
周鸿钰等不了了,焦急中问,“我能不能试试!”
医生说,“再等等,我再想想。”便要拉着裴蕴初和周鸿钰出去说话,周鸿钰拒绝,将医生带到裴温面前,“医生,您有什么话,就在这儿说吧!”
医生便告诉他们,“肩先露,是最棘手的。足月活胎全部剖腹产,孩子很小的,我们一般做内倒转术,变成屁股朝下让孩子出生,但是大人非常痛苦,需要打麻醉。”
裴蕴初立刻回,“麻醉科我已经联系过!”
医生一手托腮,欲言又止,看着他们,周鸿钰的心便被提起来一般,医生低声开口,“还有一个法子,如果…如果是死胎,可以行断头术,或者是碎胎术…比较快,痛苦要相对小一些…”
医生没有讲完,剧痛中裴温抱着肚子撑着要起身,“不行!不行!它还活着…它会动…”
他上一个孩子就是一块一块夹碎了取出来了,心痛得也像被夹碎一般,回想起来便落泪不止。周鸿钰知道他心中痛楚,顺着他的意思,否决了这个方案。
无奈之下去手术室做胎位倒转,放置了扩张模具促腔口打开。他从手术室出来时近乎赤身裸体,仅裹了一床薄被,周鸿钰冲上去接过他,在医生的指导下一手伸进被子替他堵着模具不让其滑出。
回到宿舍见两个孩子都坐在门口台阶上互相依偎着等大人,周鸿钰以裴温需要休息为由将他们留在楼下。四位长辈却不管不顾地跟着进了屋。裴温第一次在父母面前如此,然而自己打了麻药手脚无力,只能眼一闭任一群人将自己安置在床上,被托着身体在臀下垫毛巾毯。
除去被子更换睡衣的那刻,周政委无意中瞧见了瘦削苍白的身躯和小腹微弱的弧度,别说是他还有七个月的身孕,浑身都是骨头支着,这哪是正常青年人的身体啊!当即转过脸去撑在窗台上扶额,双眼酸胀。他并不知道裴温是先天的生殖腔畸形才导致频发晚期流产,只当他是累出来的,不顾在场亲家和小辈,失态地哽咽起来,“我好好的孩子,叫他们耗成这样!”
远在西北的铀浓缩原料厂出现机器故障,厂工程师打电话给北京,领导便立刻带着故障报告书来找周鸿钰。
这人来的很突然,周政委眼尖认出他来,立刻将夫人及两位亲家劝离。人都被周政委带走,周鸿钰还赖在床边,裴温让他赶快下楼去,“你快去吧,一时半会它又出不来,让我睡一会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