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3章(2 / 5)

走被子侧躺着,潮湿冰凉的股间却突然冲出一股热流,越来越多,却没有流血时的粘滞感,也没什么颜色,淡淡的腥味,然而还没来得及起身下床,白色垫巾上便逐渐洇出淡粉。

裴温只开了小灯,元珺竟也醒了,裹在被子里不出声,眼神紧紧粘着裴温。他看着爸爸从军绿色包里挑了几样东西,又将会议材料仔细整理打包,然后就去了厨屋。

裴温煮了鸡蛋回房,放到元珺枕边,给儿子掖了掖被子,盯着稚儿至纯的双眼,沉默半晌才斟酌着开口,“爸爸…爸爸今天夜里去办公室…”

“爸爸骗人爸爸骗人!”,他没说完元珺就从床上翻身坐起,指着椅子上的行李包,“这个包不是去办公室的包包。”

到医院后急诊医生诊断他为胎膜破裂伴产道出血,结合病史判他高危妊娠,立即联系产科值班医生让他去产科住院。快到过年了,来生孩子的人比往常多得多,都赶在年前生出金猪宝宝。病房走廊里都安排了床位,科室门口的长椅上也坐满了待产的坤泽。裴温只能牵着元珺在走廊尽头处避风。

元珺已经不再那样依恋爸爸的怀抱,到底还有些留念。他牵着裴温的手说冷,裴温要脱下衣服给他,刚解了扣子却被他拱进怀里抱住,说,“爸爸抱着我。”

他和别的小乾元并不完全一样,他自出生后因为没有与兄弟姐妹长期相处玩闹互相陪伴的经历,性格中有关亲密关系的形成与发展多少有些障碍。医生跟裴温说,孩子可能是暂时性分离焦虑和分离恐惧。但他已经不是几年前那个被哄着说妹妹生病还能回来的幼儿了,看着走廊到处挺着肚子的哥哥姐姐叔叔阿姨,回想起洗澡时爸爸身前的小圆弧。他立刻猜到自己又要有弟弟或是妹妹了,也懵懂地意识到爸爸的肚子和别人不一样,那是不正常的。

总算有一间八人病房里有床位,却是用作缓冲的混合病房,有刚生产完的,即将生产的,也有怀了三胞胎生了一个卡住死活生不出的,还有他这个等待引产的。

病房里嘈杂异常,几个刚出生的婴儿一齐哭闹就够吵的了,家属还为开灯不开灯的事争吵不休。元珺拽着床帘拉上将自己和爸爸隔出方寸昏暗,躺好后元珺终于忍不住问,“爸爸,你怎么了?”

裴温顺了顺他的头发,低声读新出版的杂志试图将他哄睡,元珺心有灵犀般躺到他怀里,小手摸上正发紧的肚皮,裴温一惊顿住,不敢去看儿子的眼睛,元珺便在他胸口抬头,说,“弟弟。”

裴温按捺住情绪,轻声“嗯”了当做回答,放下杂志将他靠墙摆正了拍抚着。

元珺睡后裴温便翻出笔记本为明天的会议做准备,肚子里已经不再有胎动了,裴温想孩子可能已经离去,心神剧痛,此刻无法发泄也不能发泄,只有越来越剧烈的绞缩和坠痛轮番交替着折磨他。

突然听闻外面有奇怪的不雅声音,裴温透过床帘缝去看,却正瞧见斜对面三胞胎床位正高挺着孕肚,血色模糊的腿心顶出黑漆漆油光发亮一片头皮,耻骨间那物笔直地竖着不断吐露出白色透明液体,霎是怪异,他不知道坤泽生产时本该就是这样,持续的高潮直至孩子完全娩出,裴温只看一眼便心口直跳,立刻将帘子拉拢了,没过几分钟就听见坤泽长长高声呻吟尖叫,紧接着就是婴儿落地的啼哭和乾元大喊着“儿子!咱儿子!”

两瓶催产素吊完后,耻骨尾椎乃至整个腰背都在发胀,想弯腰坐下已经不能够,躺着更是妄想。医生来内检时对开指速度不满意,又往产道放了促生殖腔收缩的栓剂。裴温两手撑着床头小柜慢慢挪动着站稳了,撩起产袍,菲薄隆起的肚皮已经呈现出粉红色,白色产褥垫上晕出斑驳血迹。

死去的胎儿本身已经不会往出挣动,裴温也是有过经验,当初分娩女儿时,痛得骨盆要裂开了也一直走动着催产,那时候虽痛苦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