绕了些弯路元珺逐渐走不动,裴温背起他往上爬,爬一段就坐下歇歇,小腹坠胀越来越强烈,只好带着元珺坐在石头上吃一些干粮,双腿分开抱膝坐了会才稍缓和一些。起身没走两步又坠得难忍,元珺吃了红糖香糕,喝了不少汽水,很有精神,迫切地要见到父亲,他看爸爸坐在石头上按着肚子,拽着裴温的手,“爸爸,珺儿牵着你,我们快快走。”
好容易赶在太阳落山前找到了水电站,这片联排的草棚就是周鸿钰带工程队住的地方,天色逐渐昏暗,门口保卫正在巡逻,见他带着元珺,立刻上前拦住质问,“什么人!”
“周鸿钰家属,叫裴温”
门里的保卫长发现门口异常,揉眼出来打量一会,倏地站直身板,“裴…裴教授!您怎么到这儿来?”
“来出差,看看鸿钰。”
保卫长引着他往里走,“周院这会儿估摸正开会呢,您得等等…”。
裴温小腹闷胀绞坠,两腿微颤不断冒冷汗,想必脸色也十分难看,正想着见到周鸿钰要如何解释,眼下正好可以缓一缓,“有空屋吗?我想睡一觉。对了先别告诉鸿钰我来,我醒了再说。”
父亲在工作元珺也不闹了,爬了一天山腿脚又酸又痛,比裴温睡得还沉。第二天裴温醒后向保卫长询问周鸿钰会议是否结束,保卫长带着他去周鸿钰的那排屋子指了指,“四点多才结束,周院估计刚睡下”。
“行,没事,你去忙吧”
保卫长走后,裴温在屋门口见到一位扎着围裙的小伙,看着大概十八九岁,
“你好,请问你知道周鸿钰的办公室在哪儿吗,我是他家属,想进去坐会儿。”
小伙瞪了眼又眯回去,“家属?你…你,你等等,等周院醒吧…他的办公室不准别人进。”
他又用带着强烈质疑的眼神将裴温上下打量,听说周院已经有两个孩子,眼前这个坤泽么…虽说脸长得和周院是挺般配,可瞧着明明是没有生育过,他是假的!
小伙轻手轻脚进了右边屋子,又抱着瓷盆出来,里面是周鸿钰换洗的衣服,臂上竟还搭着汗衫裤袜等贴身衣物。在家的时候,周鸿钰不叫他做洗洗刷刷的活,更不会叫他洗内衣内裤之类。裴温极度震惊地盯着那个小伙熟练地将衣服一件件翻来覆去地检查,又捡进木盆里,他和周鸿钰结婚这么多年从没有这样过,更别说是去检视周鸿钰的内裤。
小伙走了两步又折回来,紧了紧裴温身后的木门,“不能进!”
裴温转回后排屋子打算带着元珺四处走走,小伙瞧他牵着个孩子出来,这孩子虽嫩嘟嘟可爱极了,可跟周院一点也不像,更加怀疑裴温的家属身份。
山间浓雾弥漫,依稀可见四周草木凋零,偶有一两声鸟鸣雀啼,转到半山腰也没见到山茶花的踪影,倒是腊梅幽香丝丝缕缕地在鼻尖飘散缭绕。元珺像一个小哨兵,跑出去一小段四处张望又跑回来汇报前面有什么。
他想起周鸿钰第一次带他上山的时候,他因为有元珺行动不便,还是周鸿钰背他上去的。现在周鸿钰仍旧住在山里,条件如此艰苦,却有这么个人照顾着,或许只是生活助理吧…裴温反省,当初小陆姑娘不知帮他们洗过多少贴身衣物,那时怎么不觉得这是一件越界的事?
南方少有大雪,雾气消散后,眼前光秃秃一片青灰延伸到远处山顶,稀疏几棵松树做点缀。元珺对冬天不下雪的世界十分好奇,掏出竹蜻蜓玩,撒开腿追着四处跑了一会,跌了几个跟头,手套棉袄上枯草树叶粘得到处都是,气喘吁吁摘下小绒帽将竹蜻蜓递给裴温,“爸爸,给你玩一会儿。”
裴温带元珺回来时小伙正在屋前晒地瓜干,裴温兀自推开办公室进去了。
“哎哎!出来呀!说了不能进的”
八天的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