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震惊地瞪大眼睛，泪眼朦胧里霍明启的俊脸像昏花的剪影，逐渐清晰，仿佛漫长的时光聚拢浓缩在这一刻，从年少到成人不过一瞬。

“万一我真的跟肖南辰结了婚，一辈子跟他在一起呢？”

男人的大拇指指腹拭去我的泪水。

“没有万一。”

“你来了，现在就在我怀里。”

就像怀抱着最喜欢的失而复得的玩具，霍明启的手收拢更紧，在我脸颊落在极致温柔的一吻。

“这都是命中注定。”

男人笃定地回答。

霍明启十岁的时候，我六岁。

那时候，我是秦家最得宠的小千金，而霍明启不过是霍家流落在外的私生子，每天在街头跟比他大很多的男孩们打架，在狗嘴里抢吃的，像一头骨瘦如柴却野性难驯的小野狗。

那个雨天我的车路过街头，霍明启刚被一群人打得遍体鳞伤，奄奄一息地倒在地上，瓢泼大雨冲刷着他的鲜血，却仍旧有新鲜的血从全身的伤口骇人地冒出。

他像个破布娃娃，一动不动地躺在那里。

我让司机停下了车。

把霍明启带去了秦家的医院抢救。

抢治了一天一夜，霍明启的命终于保住了，当他从地狱里爬回人间，到医院巡视的我的爷爷，也看到了他肩头属于霍家人专有的双重心形印记。

爷爷将霍明启带回了家。

之后三年，他一直帮助霍明启调查他的真正身世，请来老师，教他读书、教他用枪、教他自保的各种本领，甚至暗中帮他培养自己的势力。

那时候秦家还和霍家一样，是强大而古老的家族。

霍氏的老爷子又和我爷爷有几分交情，所以在秦家蛰伏三年后，在爷爷的助力下，霍明启终于被霍家正式认领回去。

和家族血脉十分单纯的秦家不一样，霍氏的继承人之争从来腥风血雨。

经过漫长的十几年，在混乱的继承人斗争中，霍明启杀出一条血路，终于掌权了霍氏。

而那个时候，秦家因为保姆的背叛，已经家毁人亡。

当霍明启从自顾不暇中爬起来，把混乱的霍家重建立了新的秩序，我已经被和秦家关系不错的肖家接走。

当霍明启再次来到我面前的时候，我的心里早已经有喜欢的人。

“我会等你。”

他只说了这几个字，就转身离去，在暗夜中钻入他的车，消失在磅礴的黑暗。

之后不久，就传出了霍氏大少霍明启患有无精症的消息。

一众想要攀附霍氏嫁给霍明启的女人，顿时少了许多。

脚重新被包扎好了，医生们迅速消失，宽敞的机舱里，只剩下了我和霍明启。

耳边的呼吸声都变得更加明显起来。

我刚想到这里，忍不住脱口问出。

“霍明启，你真的有无精症吗？”

随后就感到霍明启呼吸微窒。

男人的胸膛起伏了两下。

他捏着我的下巴，那总是冷冰冰的脸上有了一丝裂缝，盯着我的脸就像盯着一只猎物。

他的眼睛一眨不眨：

“怎么，后悔了？现在后悔也晚了，秦薇薇。”

另一只手大掌掌在我的背心上，宽大的手心就像烙印一样烫得我浑身出汗，我下意识地后退，却被他往眼前一带，下一秒紧紧地贴上了男人的胸膛。

我赶紧用手撑着他的肩膀稳住自己，因为我们离得过近，再向前两寸，我的嘴唇就会印在他浅薄干燥而弧度优美的唇瓣上。

“没、我没有。我不会后悔的。”

我吞了吞口水，敛下眸子避开他危险的目光，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