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君身上,怀疑起他有投向步虚峰一脉,或是压过朱陵道君争夺掌门之位的打算。
秦休正在考虑,门外却响起弟子的声音:“禀首座真人,秦师兄已出关了,正在殿外求见。”
这一声倒是真打断了他的思路。秦休眼角微微抽动,面容却是恢复了一惯的冷淡:“叫他进来。”转过头又对乐令说:“你与秦弼许久不见了,一会儿可以在问道峰上多留一阵,与他叙一叙离情。”
乐令答应下来,从椅上站了起来――秦弼是他的堂兄,没有兄长站着,做弟弟的反而大大咧咧地坐在上头的道理。
秦弼这五十年的关倒真不白闭,境界早已稳固了下来,体内药力与丹毒也都处理妥当,比起清元洞天相会之时,修为更高了几分。但他最大的改变还不在修为,而是在气质,之前那种因年少而生的轻率和轻浮已褪去,带着几分刻意的骄傲也化作了真正沉淀在骨子里的自信。
真是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
乐令就在一旁看着他。秦弼目不斜视沉稳地向秦休谢罪,当着乐令的面便受到秦休斥责也表现得毫不在意,更是彬彬有礼地和乐令打招呼,与从前那个清高中透出稚嫩的少年判若两人。
乐令微觉感慨,却不知秦弼的感慨更多。
清元洞天那次缠绵之后,乐令几乎连看都不曾正眼看他一回,闭关期间多少次想起此事,他心里都难抑恐慌。他提了五十年的心,今天踏进陵阳殿时终于重新放回了原位――他在门外便听到内门陆师弟告知,乐令是提前了两个时辰就来看他,只是被首座真人留在了陵阳殿。
这样也好,他请过安后,两人就可以直接回他的洞府尽兴长谈了。
无论秦休在上头说什么,秦弼都觉着似乎有春风在这殿中吹拂面,暖融融地叫人心醉。他的神色依旧恭谨,低头聆听秦休教训,只是目光偶尔会往乐令那边转一下,那一眼之中泄露的东西,却是深沉丰富得几乎要流溢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