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要九鸢听见，他此刻迫切地想要听见她的声音。

他想要九鸢质问她，哪怕是崩溃、生气、哭泣，怎么样都行。

而不是像现在这样，什么都不说，什么都不问，死气沉沉的，像是人间蒸发的一般。

可下一秒，仙侍沉沉的声音就从时空镜中传来。

“太子殿下，您还是回来一趟吧，九鸢上神在书房给您留了东西。”

仙侍的话刚说完，时空镜就没了动静。

谢长辞这才反应过来前日是他们五周年的结契日。

九鸢还是像之前一样给他准备了礼物？

一阵愧疚在谢长辞的心里蔓延。

可此时被催情香包围的两人尚还交合着，身体的刺激让谢长辞舍不得终止。

一番激烈的云雨后，谢长辞休息片刻后终于回归了平静的状态。

他总觉得刚刚侍女的话中有些重要的信息被他捕捉了，可转瞬即逝。

想了半天没有答案，他干脆放弃了。

看着累得睡过去的白洛漓，谢长辞突然想起在太子殿独自等待他的九鸢。

心中的愧疚比刚才更甚。

整理好衣服后，他离开了神木宫。

第十二章

谢长辞去了一趟人界，他在人界市场买了桂花酥。

师父在世时每次去人界捉妖斩魔都会给九鸢带一份回来，那时九鸢的眼睛里总是亮亮的。

所以每次遇到九鸢心情低落或是他做了什么叫她不高兴的事情时，他也会去人界买一份回来再送点小礼物给她，她便开心得不得了。

每当这时她仰着头看着他笑，他都觉得此时的九鸢可爱极了。

可他好像已经很久没有看见九鸢的笑容了。

谢长辞左右提着桂花酥，右手拿着为九鸢做的木雕玉佩走进太子殿。

这木雕玉佩是他很久之前就开始雕刻的东西了。

他不是没看见那天他把簪子递给她时她眼中惊喜的模样和她知道簪子是给白洛漓后的沮丧。只是玉佩的雕刻向来比较细致费功夫，他想给九鸢一个惊喜。

他期待地打开了紧闭的书房，推开门却空无一人，半点九鸢的影子都没有看见。

殿内静得可怕，只有窗外偶尔传来的仙鸟鸣叫，更衬得这份寂静空旷得令人心慌。

谢长辞的心底顿时升起了一阵慌张，那是一种强烈的不安，如同藤蔓瞬间缠绕住四肢一般。

对，九鸢准备了东西给他。

他想起仙侍的话，几乎是踉跄着冲到那张宽大的檀木书桌前。

目光触及桌面的瞬间，他全身的血液仿佛瞬间凝固了。

“和离书”。

三个墨黑的大字，像利刃，猝不及防地捅进他的心脏。

那份他以为会是惊喜的回礼，此刻却化作了最冷酷的判决书。

手中的桂花酥“啪嗒”一声掉落在光洁如镜的地面上，精致的油纸散开。

那块他倾注了无数个日夜心血反复打磨，连细微纹路都力求完美的木雕玉佩，也从右手中滑落，发出沉闷的磕碰声，滚落在书桌脚边。

他死死地盯着桌面上的那抹红，红得像是大婚当夜，九鸢身上的嫁衣一般。

“你我夫妻情分已尽，难以为继……”

“自此一别两宽，各生欢喜……”

落款处，是“九鸢”二字。

笔迹是他熟悉的清秀，却带着前所未有的决绝。

最后一笔拖得又长又重，仿佛用尽了全身力气斩断所有牵连。

眼前闪过无数画面：九鸢捧着桂花酥时亮晶晶的眼眸，仰头对他笑时弯起的唇角，得知簪子不是给她时瞬间黯淡下去的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