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见他紫色衣衫、玉带歪斜,大红披风、熏香张扬,便知道这人怕不是个浪子班头
当然了,定逸师太也没霸道到要管不相干的人,只是不动声色地拉着仪琳,与她这小徒弟寸步不离。
她这心态,比起师父,还真是像亲妈。仪琳生得太漂亮,性格又是这样的懵懂天真,一时之间,真是看到哪个小子,都免不得要提起警惕心,生怕臭男人过来勾引,操心极了!
余沧海带路,众人一路朝郊野前去,人烟渐渐稀少了。再往前走,便是一片青山绿水。山麓之间,树影之内,一堵黄墙若隐若现原来是此间的一处破庙。
破庙之内,又传来了几句川音,什么“龟儿子”、“格老子”的,嘻嘻哈哈,又兼有打骂之声,显然是在此地留守的青城弟子正以虐待林镇南夫妇为乐。
林平之再也忍耐不得,厉声道:“住手!青城奸贼!”
那破庙里声音忽然一停,只听一个女人惊呼:“平儿?平儿快走,莫要被抓着!我和你爹没事!”
青城派的弟子骂道:“林家的小崽子自己送上门来了?好哇,看老子两巴掌把你打成个大花面!”
余沧海爆喝一声:“闭嘴!”
青城弟子的声音戛然而止。
片刻之后,两个青年道士连滚带爬地出来了,道:“师父,您老人家来”
话还没说完,就瞧见形式不对了。
余沧海挥了挥手,示意弟子退下。这时候,林平之已奔入了庙中,呼喊道:“妈妈!爹爹!”
林镇南与王夫人正在庙中。
他们二人,一路从福州被押解来了衡山,青城派对他们非打即骂,一路上也不知道受了多少苦难。好在余沧海没拿到辟邪剑谱,还不欲杀人,此刻他们只是憔悴枯瘦、面色青白,性命倒是无碍。
林平之一见母亲那双眼睛,这段日子来的隐忍和坚韧就悉数化作了无尽的委屈,他鼻头一酸、膝盖一软,跪在地上,膝行几步短短几步,他的眼泪已奔涌而出!
王夫人浑身颤抖,一把就抱住了儿子,口中喃喃道:“平儿,瘦了瘦了爹妈没事,爹妈都好好的真的没事,莫哭、莫哭”
可是,她虽然这样说着,可眼泪也止不住的流下。
屋子里的人很多,看客很多王夫人乃是洛阳金刀门的掌上明珠,自小就是极骄傲的人,从不肯在外人面前表露脆弱的一面。可是此时此刻,她却已顾不上任何事了,话说到最后,她也毫无形象地大哭起来。
一家三口,抱头痛哭!
一个月前,他们还在安静的过自己的生活,儿女孝顺,夫妻和睦林镇南还同妻子悄悄说荤话,被妻子笑闹着打出门去。
一个月后,平静的日子却恍如隔世了,他们简直都不敢相信,还有再团聚的一天!
这呜呜的哭声,一点都不刺耳,一点都不。
乔茜吸了吸鼻子,感觉自己眼眶有点热,有点控制不住但这样好像很丢人,她悄悄咪咪地躲在了一点红身后,努力睁大眼睛,不让感动的眼泪掉下来,又故作若无其事,左顾右盼。
结果正巧看见定逸师太偏过头来,也大大瞪着眼睛,不肯让眼泪掉下来。
二人猝不及防地对视了。
乔茜:“”
定逸:“”
突然,她们同时都觉得很好笑,于是忍不住噗嗤一声笑出来了。
眼泪便顺着面庞流下来,乔茜手忙脚乱,抓过陆小凤的红披风就擦眼泪。
陆小凤:“”
陆小凤悄悄凑过来:“姑奶奶,这披风掉色,你脸上红了一块”
乔茜:“”
而那头呢,哭得很伤心的仪琳一抽一抽的:“师父你也哭了,师父擦擦眼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