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条街上做生意的人,哪个没在兴云庄拜过码头?又有哪个不对自家的帮工小厮耳提面命,叫他们千万不要惹上这个小魔星?
今日见这小魔星气势汹汹地冲进了辅巷,邻居们无不心惊胆战虽然谁也不知道那户废宅何时有了人,但一瞧那林麻子得意的嘴脸,所有人都明白发生什么事了所有人的心里不免生出了兔死狐悲的情绪来
街角有个卖药的野郎中,瞧见这情景,不禁站起了身来,旁边一人却劝道:“老金,卖你的狗皮膏药,兴云庄要欺负人,你管得了?”
那姓金的郎中胸中剧烈地起伏了两下,什么也没说,却也没走。
这郎中可不是什么寂寂无名之辈,此人姓金名风白,曾是南阳“一贴堂”金家药铺的少东家,“中原八义”中的老四,只是十多年前一场变故,彻底改变了“中原八义”的生活,令他们沦落到了如今这个样子。
金风白管不得兴云庄,心中悲悲切切,过了一阵子,却见巴英那小人屁滚尿流地出来了登时一震,心道:这酒铺竟卧虎藏龙究竟是何人
他忽不知想起了什么,面色猛地一变,急匆匆冲那神秘莫测的酒馆去了,只留下方才劝他的那人在后头呼喊:“老金!老金!”
金风白只担忧方才进去那卖柴的老汉!
不管是何方神圣在此斗法,方才那老汉都是最容易受伤的一个!姓龙的心眼极小,谁晓得他今天在此出了丑,会不会在无辜老汉身上泄愤!
他立即前去,到了门口,想也不想里头究竟坐着何等人物,推门就进,却忽然对上了一双眼睛
冷如冰,狠如狼,在亮如白昼、暖如春日的屋子里,透出浸了冰一样的幽绿,冷冷盯着金风白,只让金风白登时如坠冰窖!
这人杀的人绝不少!
然而,这人却只瞧了金风白一眼,他上下打量了他一番,见他不是兴云庄来的人,便兴趣缺缺地收回了目光,像是只等待猎物、百无聊赖的大黑豹一样。
大黑豹的獠牙边忽然多了个蘸满了白糖的白米粽,被插在一根筷子上。
坐在上首的那娇小女郎把凉粽塞给了他,口中道:“红大爷,啊”
一点红:“”
金风白:“”
金风白非常识相地别开了眼睛。
一点红颇有点逆来顺受的味道,默默地接过了凉粽,什么也没说。
金风白很震惊。
这里的气氛居然可以用祥和温馨来形容!
只要无视跌在地上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的小畜生龙小云,以及在一旁站桩的八个兴云庄小厮。
龙小云倒不是不想起来只不过他一要从狼藉中站起,那坐在上首的女郎便眼睛都不眨一下,击出一只杯子,又把他打得跌回去。
这含着金汤匙长大的小少爷,大概从来没想过,自己有一天会被当成野狗一样打得爬不起来吧。
不过,那个卖柴翁呢?
金风白当即便道:“那卖柴的老叟何在?”
乔茜抬头瞧了他一眼,听不出情绪地道:“与你何干?”
金风白扫了一眼地上的龙小云,毫不客气地道:“姓龙的都不是什么好东西,你们想同兴云庄作对,千万莫要将无辜之人卷入。”
听这人这样说,乔茜的神色温和了一些,只道:“不会,不妨事。”
卖柴翁被乔茜藏到后院去了。
乔茜也知道姓龙的都不是东西,于是干脆先把那老翁送到后院正房去了,叫他歇一歇,等处理完了龙啸云,再把他妥妥当当地送回家去。
乔茜瞧了一眼金风白,语气好了不少:“我看你也从外头来,要不要吃一碗面?”
金风白:“啊?”
乔茜:“陆大头!红